伸出去,让他也看见这柔嫩掌心。
誉臻静静等他目光与自己相对,露出一个颇为无奈的笑容来,说道:“他总会来挑我的刺,横竖我是逃不过去的,让我送回去吧。”
手套并未交接,陈沛怀正要说话。
那羊脂玉雕琢出来一样的手又往他近了两分。
手的主人发出一声软软的哄,带着鼻音,一个轻轻的“嗯”,二声调,一抑一扬将人心也催得软化,乖乖将所有交出去。
陈沛怀心甘认命。
誉臻把手套接过来,捏在手中,对陈沛怀说道:“我是打车过来的,顺路的话,送我一程?”
陈沛怀另一只手将丝帕捏了捏,笑问她:“陪我吃个晚饭吧,算作车费。”
“小陈先生工价昂贵,一顿饭恐怕抵不了吧?”
誉臻笑起来,眼尾也弯弯,似是阳光装了进去,盛了满眼,叫陈沛怀又是看呆,良久才将头一点。
***
誉臻去换了衣衫,与陈沛怀一同离开。陈沛怀为她打开车门,一手虚虚扶在她腰后,送她进入驾驶室。
车内是百合花香,香气幽微,把紧绷神经的每一处都抚慰。
誉臻伸手去,在风口车载香水的瓶身一轻轻一碰,说:“挺好闻的。”
陈沛怀眼中漾出笑意,将自己的安全带扣上,拨动档把将车发动。
“你不知道吗?你身上常沾着百合花香。”
誉臻都有一瞬怔愣,笑了笑说:“办公室常放着百合花,我习惯了,自己闻不出来。”
她看向窗外西坠金乌,身旁陈沛怀也适时沉默,给了她这一路宁静。
车里漾着百合花香,香气笼着静谧,摇摇晃晃,像是婴儿床。
誉臻就在这夕阳尚且刺眼的余晖之中,悠悠偷得一个酣甜好眠。
梦中似乎回到聂声驰载她去医院探望母亲那一日,返程也是这样,沉沉肩头松软下来的舒适。誉臻迷迷糊糊睁眼的一刻,都要下意识喊出聂声驰的名字。
可一睁眼,眼中内视镜里却是陈沛怀的面容。
聂声驰面相张扬,眼带桃花四处飞,一看便知道是只无脚鸟,一生不为哪株芳华停顿。
而陈沛怀却不同,唇角永远带着浅浅弧度,眼里情意绵绵如丝如水,仿佛不会断绝,就像是四月里断不了的柔煦春风。
她抬眼时,从内视镜里头看见陈沛怀眼中带着暖意的笑。
他放下手机,笑道:“终于醒了?看来陪我妈妈打球是真的累着你了。要跟你说对不起。”
誉臻摇摇头,松着肩膀,刚要说话,一扭头却是看见周遭景色。
“怎么回我家了?不去吃饭吗?”
陈沛怀替她解了安全带,说:“看你累了,还是先送你回来吧,我替你订了餐,等会儿开门接就好。”
车门的安全锁弹开,若是誉臻要下车,只需推开车门,并不费力。陈沛怀先将手搭在驾驶室车门上。
“那你的晚餐……”
驾驶室车门尚未打开,陈沛怀回头来,垂眼看着自己西装袖口,誉臻的指尖捏在上头,微微用力,叫指甲粉白更分明,像是最盛时分的桃花花瓣。
陈沛怀笑:“你要是担心我,不如邀请我上去和你一起吃?”
不过一句越界试探,誉臻并没回答,他更没有等答案,只当玩笑,说完了就将车门推开,绕道副驾驶这侧替她开门。
“我晚餐怎么吃,你就不必担心了,我还要回公司一趟,还有一个会要开。”
誉臻下车,扶着车门在陈沛怀身前站定:临近下班才来开会,你这个老板当得可不地道。”
陈沛怀握拳松松在鼻前,轻轻咳了咳,说:“本该下午要开的会,只是要围魏救赵,就往后拖了拖。”
话中深意并不深藏,誉臻当然听明白了,是陈沛怀要支开陈太太,围魏救赵,救了誉臻这个“赵”。
誉臻垂眼,轻声说了谢谢。
陈沛怀倒笑:“谢我做什么?本就是我母亲在难为你。不过你不必担心,她很快就会明白自己错怪了人,知道你受了谢家多大的委屈,也会知道谢太太也不是一个好朋友。”
誉臻抬头,对上陈沛怀双眼。
他眼底尽是坦然,说:“燕都说大不大,只要是想查的,就会查清楚的。我也可以直截了当地跟她说,只是她未必这么容易相信,让别人慢慢告诉她,比我跟她说要好一些。”
话从誉臻口中说出来,陈太太不会信,所以她只能搬出云青衣。同样的,话从陈沛怀口中说出来,陈太太也未必会信,只怕还会更讨厌誉臻。
这一番心思,不亚于那一车的百合香气。
陈沛怀指尖在她额前碎发掠过,在她耳珠处轻轻一点:“可以奖励吗?看在我今天晚上还要加班的份上?”
誉臻抬头看了看小区正门,望向难以见顶的高楼,说:“不如跟我上去一起吃顿晚饭?”
陈沛怀笑着摇摇头,“今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