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理。”
青年笑笑:“谢叔叔别冤枉我母亲。”
誉臻仍旧沉默着,谢正光面色微沉,朝青年笑说:“我是要继续领先了,你们俩且一起追着吧。”
声音刚落,旁边球童立刻上前,从谢正光手中接过球杆,陪他上了高尔夫球车,往下一个球洞而去。
青年侧身面向誉臻,伸手引向前方,“请。”
誉臻笑了笑:“我高尔夫球打得不好,拖累陈先生了。”
青年往旁边退了一步:“不必这么生分了,陈先生,陈先生的,总叫我以为是在叫我父亲,你也叫我的名字好了,我叫陈沛怀。”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陈家的独子。
誉臻分步在球侧站定,手握球杆,点着圆白高尔夫球预备。
“还是清楚些好,毕竟小陈先生也跟我一样,是被上司逼着来相亲的,不是吗?”
“啊,不对。”誉臻笑笑,改口道:“应该是我被上司逼着来讨好小陈先生,为京华争取到陈氏恢复投资。”
誉臻瞧了瞧陈沛怀神色,又道:“陈先生应该是想恢复投资的,陈太太呢,对京华的余怒未消,新火又起。啧,小陈先生的处境如何,我还没摸得清楚。但是据我所知,小陈先生已经主持家业有两年了,不至于像我这样,事事由不得自己吧?”
陈沛怀失笑,握拳在身前,咳了两声:“你说话做事一向这么直接吗?你这样的性子,我母亲居然会不喜欢,真是奇了怪了。”
话音刚落,他又喃喃一句:“也是,你这么聪明,难怪连聂声驰那样的阎罗,都对你另眼相看,为你挡祸消灾。”
聂声驰。
誉臻脸色微冷,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上次陈家和沈家两位太太大闹京华酒店的风暴过后,聂声驰与誉臻却仿佛真成了最普通的客商关系,他起居按照日程表走,话无半字多余。
个把星期后,聂声驰的助理来联系,说聂声驰最近一个月需要到欧洲出差,将总统套房直接退了。
如商场止损,如战场撤退。
可誉臻了解聂声驰比他自己更甚。
作罢。
这两个字,聂声驰到死都不会写。
或许下一场刀兵相见会逼近,上战场之前自然要好好休息。
誉臻没多问一句,通知了酒店上下后,直接打了一封信给谢正光申请年假,准备回旧金山看望母亲。
机票还没订下,谢正光已经要她去见陈沛怀。
豺狼刚走,猛虎又至。
谢正光可不会放过手中任何一个筹码。
手下球杆与球撞击,白色一点,在莹绿草场小丘上空往前飞动。
球童把另一枚高尔夫球放回刚才的位置,请陈沛怀准备。
誉臻往后退一步,侧身引手:“小陈先生请。”
陈沛怀看着她伸出去的手,说道:“来呢,是我父亲的意思,不过我也是顺水推舟,想借这个机会,替我母亲当面跟你道个歉。上次在京华酒店的事情,也是我母亲有错在先。”
预力,旋身,一杆球打出。
弧线优美,离球洞不过短短一段距离,比誉臻那只球要优越得多。
“那小陈先生过来,不怕因此惹陈太太生气吗?”
陈沛怀笑了笑:“我母亲也是能分辨是非的,只是脾气太直又倔,不容易低头。生气倒是会生气,只是错了就该道歉,是母亲还没能意识到,那就让我先来吧。”
誉臻点点头:“小陈先生对陈太太很孝顺。”
陈沛怀掂了掂手中球杆,说:“我母亲对我很好。”
球童正要上前请二人上车,却被陈沛怀止住:“我们走过去,可以吗?”
誉臻垂眼点了点头。脚下未动,陈沛怀先伸手过来,“把球杆给我拿着吧,总有些沉的。”
他手心宽大,掌心与指尖都带着健康的粉色,阳光正好,一打下来,镀上一层明黄,就是看着都让人觉得温暖可靠。
誉臻一怔,只把球杆提在手里,婉拒:“还可以,不麻烦了。”
送出来的手半握收回,陈沛怀笑了笑:“还想着多做点事,好算上我替我母亲向你赔礼道歉的。”
誉臻摇摇头:“陈太太不过是受人利用,更何况从前接待员的事情,确实是京华职责有失。陈太太针对的不是我,是我代表的人事物而已。”
陈沛怀道:“我母亲其实本性不坏,只是性格太直了。人人都说她张扬跋扈,像你这样还肯替她说话的,也是有一没有二了。”
“怎么没有?喏,这不是还有一个。还舍身来替母赔罪。”
话音带笑,说话时只看着路前青草,浓密睫毛如扇轻颤,一抬眼,目光也染上几分娇俏,霎时叫人看呆。
陈沛怀垂下眼去。
球童走近,把近处的球捡走,只留下陈沛怀打出的那只球。
誉臻扶着球杆在旁,只看着陈沛怀击球,再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