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
这是在哪里…
殷缺的意识慢慢回笼,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捆得结结实实,正蜷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四周什么都看不清楚。
记忆回笼,当时自己刚离开别庄没多久,就发现詹寒越又派人跟着自己。
……是保护?……还是监视?
殷缺已经不愿去猜。
他用了点障眼法,终于在半炷香后甩掉了那人。
他松了一口气,正要加速朝靖州方向赶,却突然闻到一阵异香。殷缺慌忙屏住呼吸,却已来不及,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是谁绑了自己?……
殷缺丝毫没有头绪。
他听到门外隐隐绰绰似乎有声响,便竖起耳朵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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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寒越收到消息,匆匆赶至歃血门分舵,向门外值守之人问道,
“门主呢?”
属下尊敬地弯腰答道:“少主,主上就在里面”
詹寒越顺着他指引一路向内,终于见到了那个他一点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那人单从容貌来看约有四十,眉眼间和詹寒越有几分相似,周身弥漫着沾满鲜血之人才会有的煞气,一双凌厉的眼教人不敢逼视。
詹寒越神情冷郁,面色不善地盯着詹启席,冷冷问道:“他人呢?”
“怎么?你这是什么态度?”,詹启席脸色也沉了下去,压抑着怒火质问道,
“你那天跟我怎么说的?你说,不过是打发时间的玩物,?我才留了他一命。否则这么个祸害,我早替你处置了!”
詹寒越紧绷着神色,默不作声。
他身边一直有詹启席的人,定时监视汇报自己的近况。他救下殷缺后,虽然小心将其藏在别庄,但还是被詹启席发现,回去受了一顿责罚。后来他才查出,是伺候殷缺的哑仆通风报的信。
詹启席想起昨日之事,就怒不可遏。
“昨夜白屠捆了黑煞亲自上门,问我是不是信不过他,不然此举到底何意。呵呵,还借题发挥压了歃血门两例分成。”
他虽然又惊又怒,但也不能把矛头转向自己儿子,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詹启席嘴角不着痕迹抽动一下,恨恨道:“我平白无故吃了这哑巴亏,还得把此事给你兜下。你什么时候蠢到这般地步?留下把柄任人拿捏?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詹寒越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理亏,白屠为人狡猾,虽然面上不说,心里也必定埋下了猜疑的种子。两派原本就不牢固的联盟便这么宣告破裂了。
詹启席不动声色地观察其神色,说道:“行了,我也懒得再找你算账。今天那小子我帮你处置了,这件事就此揭过。”
詹寒越心里一惊,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行!”
詹启席见他少有地露出紧张的神情,觉出不妙,缓缓皱起眉头,若有所思道:“怎么?舍不得了?”
见詹寒越抿紧嘴,不肯开口,他沉默着打量其神色,片刻,忽而冷笑一声,讽刺道:“呵,是叫,殷缺,对吧?他可真是好大的本事,竟叫我这不开窍的儿子也动了感情了。”
詹寒越直挺挺地站在哪里,对他嘲讽的语气毫无反应,但心里却远不如面上平静。
他对詹启席太了解了,恳求他心慈手软放过殷缺性命,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但他羽翼未丰,一举一动都在詹启席控制之下,要想保下殷缺竟也毫无办法!
空气一时仿佛都凝滞了。
詹启席毒蛇一般地目光盯着詹寒越半晌,心下几种念头交替闪过,终于又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想留着,倒也不是不可以”
詹寒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头没有一丝喜悦。
果然,他语调一转,又道:“不过,歃血门从来不养无用之人,他不是萱鸾的儿子吗?你就把他收做炉鼎,好好调教,将来助你修炼用吧。”
詹寒越心头一沉。
歃血门曾有过许多这样的炉鼎,他们有男有女,或是被迫的,或是自愿献上一身皮囊寻求庇护。但无一例外,所有人均地位地下,为门人所不耻,存在的用途只是供男修吸取灵气,提高功力。
品级越高的炉鼎,对使用者的裨益越大。但能练就成为哪类品级的炉鼎,却仅由天生的体质所定,后天能改变的几率寥寥。
在修真界,中下品级的炉鼎占了多数,偶而出现一名上品炉鼎,就会被视若珍宝,引得一番争斗。
但这并不意味着炉鼎会被使用者珍惜。
人们看中炉鼎的价值,将其视为提高修为的法宝灵器。
但随着灵气单方面的不断被采撷,炉鼎自身也无法避免地走向枯竭。
不过迟早而已。
使用者们要做的,就是榨干他们的每一缕灵息,直至死亡。
詹寒越面色苍白,身侧双手捏紧了拳头。
詹启席让门外候命的下属呈上了一个青花外纹的白色小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