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缺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他被一只样貌丑陋地怪物追逐,惊慌失措地逃窜,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害怕一只畜生,明明只要简单的施个疾行咒,就可以全身而退。
但梦中的他却仍是不停地奔跑,心底被一个念头催促着:快点!再快点!千万不能被追上!
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四面仍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真切,但庆幸的是身后没了动静。殷缺终于松了口气,站在原地慢慢平复因紧张而砰砰作响的心跳。
面前薄雾里缓缓走来一个人,一身纯色长袍,剑眉凤目,双目如潭,仿佛是画中走出的仙人。
殷缺像是找到了依靠,瞬间放松下来,欣喜地唤道:“表哥!”。
傅暄温和地笑了下,霎时间冰雪消融,俊美的不可方物,殷缺怔在原地,一时竟看痴了。
傅暄脸上笑意更浓,缓缓行至殷缺身旁。身后突然传来草木被踩踏地沙沙声,夹杂着野兽愤怒地低吼,殷缺恍然回过神,拉起傅暄的手,紧张道:“表哥,我们快跑!怪物追上来了!”。
傅暄却如生根般站在原地,怎么拉也拉不动,眼看怪物的嘶吼声越来越近,殷缺焦急地去看傅暄,却只见其湛蓝的眸色正悠悠变红,霎时大惊失色——
“啊!!!”,殷缺大口喘息,额上细汗密密,终于醒了过来。
忍受着身上的酸痛感慢慢坐起,他苦笑一声,修者自筑基起,便再不会做梦,但昨夜自己身上沾染了那人的魔息,竟然做了噩梦。
殷缺看着窗外天光蒙蒙亮起,想起昨夜最后自己已然是Jing疲力尽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而现在殷缺身上整洁清爽,黑色外衣整齐地叠在枕边,上面还放着一瓶断情峰独有的生肌膏,如此看来,应是“傅暄”将自己送了回来。
殷缺靠在床头,脑中回忆起昨夜,那人让自己叫他“延凤”,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究竟有何深意?还有这魔物的种种不对劲之处到底缘自何故?……殷缺一时也难以理出头绪……
看来只有今夜想法子制住他,再好好问个清楚了。
殷缺难得地发了怔,不多久太阳冉冉升起,已至卯时。殷缺没有心思再练剑,便径直换了衣服,向雷震峰行去。
一路上见到不少晨起练剑的弟子,见到殷缺经过,都会恭敬地唤一声“二师兄”,殷缺回以微笑,与他们一一打过招呼,遇到在剑术上遭遇瓶颈的弟子,便耐心指点一二。
待到了纪珩练剑之处,竟已过了小半个时辰。
远远望去,纪珩身穿一件玄青色夹衫,身姿清瘦挺拔,一头浓密的乌发用发冠高高竖起,更显光艳照人。
殷缺站在远处,看纪珩一遍遍使出照影剑第三招,却总是动作滞涩,不得要领。他静静地看着,待其满头大汗地停下动作时,才缓缓走上前来,叫道:“小珩”
纪珩其实在殷缺刚来时就已注意到了,不过因为心里仍在赌气,这才装作没有看到罢了。
纪珩淡淡地“嗯”一声,然后面无表情地问道:“师兄有何事吗?”
殷缺被噎了一下,心里想到,看来小珩仍在生气,那日总归是我不对,伤了他的心,今日该好好与他解释清楚。
殷缺走上去搭住纪珩的肩膀,但纪珩却倔强地侧过头,避开了殷缺的眼神。殷缺心中有些难受,柔声解释道:“小珩,是师兄的错,没有早点告诉你,其实……傅暄是我表哥,我昨日寻他确实是有……一些要事。”
虽然说这些话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纪珩的神色有些松动,殷缺受到了鼓舞,再接再厉道:“你是知道的,我与你亲近绝非是缘自怜悯之心。你也无需和别人相比,在我眼里,无论你身份如何、修为如何,我都拿你当亲弟弟看,全无半分做假。”
纪珩听了这话,脸上神色复杂,殷缺怕他不相信,上前握住纪珩的手,郑重地承诺道:“小珩,你是我仅次于家人以外最重要的人,只要我在一日,便会护你一日。”
殷缺举起右手,四指并拢,直视纪珩炯炯的目光,一字一句道“照阳山为证,绝无一字虚言。”
“那好,这可是师兄说的”,纪珩拉住殷缺的右手,握在胸前,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的明媚的笑容,但眼神却是不同与往的认真,“日后,师兄可别想反悔了。”
看到纪珩终于恢复平日里活泼的样子,殷缺发自内心地笑了,点点头道:“绝不反悔”
殷缺又陪着纪珩练了一个时辰的照影剑,其间纪珩一直撒娇要殷缺手把手教他,殷缺虽然觉得并无必要,但为了哄纪珩高兴,还是随了他的意。看着纪珩不加掩饰地喜悦,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围在自己身边,殷缺近日来第一次露出了爽快的笑容。
终于回到住处,殷缺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起初还不觉得,但在外走得久了就感到后xue被布料来回摩擦,火辣辣的泛疼,让他走路都有些不自在。
他拿起枕边Jing致的瓷瓶,打开木塞,一股清凉的冷梅香若隐若现,听闻这专供给断情峰的生肌膏效用极佳,治外伤再好不过,药庐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