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为了打探出虞国的真正实力。
莫依然佯装微醉,低声说道:“顾兄,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关键是,你是浑元的人啊。我若是说了,你告诉了他,那计划就全完了。”
顾全成看着她,说道:“贤弟放心,在这里听到的话我出门就忘。咱俩老交情,你总得让我心里有个底啊。”
莫依然侧目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冲他勾了勾手指。顾全成立刻凑上去。
“我今天告诉浑元的话,有一半是假的。”莫依然小声说道,“望军没有五万人,只有三万。大军不走尘风关,而是从外海乘船进呼lun河,直杀入王庭。”
顾全成一惊,睁大眼睛看着莫依然。
莫依然手指往唇上一比,道:“可别说出去。我还和人打着赌呢。”
顾全成看着她:“你可别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她笑着,说道,“我就算骗了你,你又能怎样?”
顾全成蹙眉。忽然,帐外传来军士通报:“军师大人。”
“什么事?”顾全成问。
“王上急诏。”
莫依然已经趴倒在桌上。顾全成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帐篷。
他的脚步声离去,莫依然缓缓抬起头,唇边挂着一丝笑意。看来此行并不是没有效果。起码,顾全成已经有所忌惮了。
她微微一笑:想从我这儿探虚实?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虚虚实实。
……
主将帐内灯火通明,浑元正负手在营帐正中来回踱着步子。他刚刚收到了一封来自望国的密函,便再也坐不住了。此时顾全成正好挑帘进来,行礼道:“王上。”
“先生必不多礼,快来看看。”浑元引着顾全成走到座上,将密函递给他。
“这是什么?”顾全成问。
“望国发来的照会,朔望同盟正式解除,”浑元蹙眉道,“望国颉利说,敖牧现在被扣押在虞国为人质,望国君上不得不中止和朔国的盟约,转而同虞国结盟。”
浑元叹了口气,道:“看来今天莫依然所说,并非是假的。”
顾全成看完了信,抬起头来,道:“王上,老夫以为,这密函不可信。”
浑元转身问道:“先生何出此言?这信上望国国鉴、颉利签章一应俱全,还能是假的不成?”
顾全成说道:“我就是说,这个颉利不可信。”
他缓缓说道:“我在雅格的时候曾遇到过莫依然,当时她就住在这颉利府上,两个人的关系可是不一般。望国要解除同朔国的盟约,只需单方面发表声明即可,何必费这许多周折?我看。这封密函是颉利伪造,为了帮莫依然。”
浑元蹙眉,道:“我们同望国缔结的盟约本就是秘密进行的,他们以密函方式解约,也说得过去。”
顾全成摇头,道:“我了解莫依然的行事。她一向谋定而后动,像今日这般大放厥词,只能是虚张声势。”
浑元看着他,默默点了点头。
顾全成说道:“王上请宽心,有老夫在,绝不会有任何差池。”
“自然,”浑元道,“劳烦先生了。”
顾全成行了一礼,躬身退了下去。
浑元看着桌上的密函,眉头紧蹙,皱成一个川字。
莫依然酒足饭饱,仰面躺倒在稻草上。现在距牧臣被围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不知西子可曾想出了突围的办法?或许,他们已经突围成功?不可能,如果真的成功,朔军大营内不可能这么安静。
大军夜袭时轻装简行,并没有带多少粮草,禁不住围困。木西子和韩福肯定明白这一点,那为何迟迟不见消息?莫依然左右睡不着,身下秸秆很是不舒服,只能来回地翻着身,胡乱想些事情。
忽然,门外一个声音:“莫先生,可是休息了?”
莫依然忍不住乐了。先是顾全成,又是浑元王。这一晚上可不愁没有人陪她说话了。
浑元走入柴草棚,在莫依然对面坐下来,并没有任何王上的架子。桌上还剩着狼藉杯盘,浑元问道:“怎么,刚才还有人来?”
“是啊,顾大哥刚走,”莫依然看着他,道:“王上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浑元眉头微蹙,缓缓说道:“我想和先生谈一谈望国的八百里河山。”
莫依然一顿,心下已然百转千回。顾全成刚走,浑元就来,莫非是她的话奏了效?想想又不会,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反应。再说,就算顾全成真的信了她的话,也该是他自己来,不该是浑元。那究竟是为什么,浑元突然信了她?又是为什么,浑元要甩开顾全成,独自前来?
不管了,总之先把围困的大军救出来才是正事。
莫依然说道:“我还以为王上没有兴趣呢。”
浑元看着她,道:“说来听听。”
“其实很简单,”莫依然道,“一份盟约,两国联军。攻下望国后土地平分,我们再来个三十年不开战,如何?”
浑元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