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不知道的是,沈清得了状元的翌日,便从皇帝赏的金银等物中取了些送去了将军府,自称是感激陆戚当初供他读书考试,将礼数做全了,也不理会别人受不受这礼。
而元元更不知道的是,陆戚毫不客气地收下了沈清的东西,将之全数用于他们两人的婚事。
就在两人要成亲的前一晚,沈清忙着应酬未过来,陆戚自然占了元元一夜,乘他熟睡之际,将人抱回了府。
将军府檐下高挂起了大红灯笼,入得府内,处处皆带了喜气,热闹火红一片。
陆戚这事儿默默筹备了不到两月,吉日早已选好。虽显了匆忙,他却仍还生怕有人要抢了先。
这几日大小事情一样样的都落地安排好了,他回府瞧着四下的“喜”字,自是高兴,出了府去元元那处却忐忑,拖到如今都未敢开口,怕沈清知道了要闹出什么事来,更怕元元不答应。
不过那又如何,现下他是偷也将人偷回来了。他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搂紧了怀中人,守了元元一夜。睡不着,不敢睡。
好容易挨到寅时,外头早已悄悄忙了起来。有奴仆过来提醒他时辰,今儿要起早。
陆戚只觉长夜漫漫,早便耐不住了,愈近时辰便愈兴奋紧张。他兀自冷静,轻声唤元元起身。
元元两眼睁也睁不开,迷蒙看外头尚还黑着,很是不解,皱眉轻轻贴吻了他几下,哭哼道:“还早呀,将军快睡。”
陆戚只好又同他躺了一会儿,自己却益发Jing神起来。待元元又睡过去,才让来替他收拾的几人在外头候着,打算自己帮他洗漱换喜服。
奈何那衣裳着实繁复,他又不想把元元真弄醒,动作恁慢,直耗了大半个时辰都未收拾完。
外头天色渐亮,到底是瞒不了多久的。加之门外接连催促,陆戚也焦灼起来,只好不情不愿地将元元暂交给了别人,心中宽慰自己道,他都已先斩后奏到这一地步了,元元怎还会有机会悔了这婚。
元元被一阵陌生的人声唤醒时,仍不大清醒。甫睁了眼,他竟发现自己回到了从前在将军府中的住所,四周莫名围了圈人。有他从前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脸上皆带着笑,穿得喜庆,一拥而上要替他洗漱穿衣,嘴上不停道着什么恭贺的话。
他骇得立时清醒过来,急坐起身,懵了好一会儿,只以为自己莫名又穿越了!却不知现在是何时,那两位又在何处。
他急得双眼通红,忙翻身下床,鞋也不穿,匆匆往外跑,嘴上喃喃问:“将军呢?将军呢?”
一群人被他吓着,急急把人拦了,听得他嘴上傻话,只哄笑道:“急什么呀?待会就能见着了!”
元元被强按坐在镜前,束发、洁面,要被满目的红同满耳的吉言给骇丢魂了。待冷静下来,反复问了许多遍才确认,他仍同将军和书生在同一时候。可他更不明白了,陆戚那人什么时候同他说要成亲了?
替他收拾的几位婆子丫鬟这也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晓得他要成亲,便都只以为他是被自家主子骗回来的!
惊诧之际,房中无人再敢说话。只老一些经过事的婆子偷偷叫人将门守好,又差人去新郎官那处告一声这边收拾好了。
婆子哄元元吃了些茶水点心,又陪他说话,一步不敢离。
元元哪还想跑,只是时辰难熬,不敢置信地盯了好半晌自己身上的大红衣裳,想见见明明今晨还与他同榻的那位,听他如何解释。
陆戚那头得了消息,好生紧张了一阵。他早便换好了那身喜服,只在房中来回踱步,实在耐不住,要寻去元元那头,又被管家斥说不吉利。
老一辈人的话到底还是要听,便也只好消了念头,一同先去迎客。
丞相被他请来证婚,来得早,先暗同他道了昨晚沈清在自己那处喝多了酒,现如今应还在家中睡着。
陆戚低声谢过,松下了心神。
吉时益近,人声渐多。府中愈发热闹起来,陆戚脸上早绽了笑。资历高的大多在里头喝茶,陆戚进去陪着。丫鬟小厮们在外头派喜糖散干果,一众小辈没甚顾忌,只大声笑闹着。
不一会儿,便有专人按着时辰在府外放了几捆爆竹,噼里啪啦一阵响,白烟散过整条街巷,满地深红碎纸。到了大半的亲朋益发起哄,催促着要同去接人。
同性结亲,礼节一向要简单些。
一群人闹哄哄到了元元院门前,陆戚犹豫着不肯再走,反倒是几个孩童笑他催他,又跑又跳地先进了去。
傧相也在一旁含笑催促,引他进了院。
陆戚只直直盯着那扇贴了“喜”字却尚还紧闭的房门,肩背挺直,步子却愈发僵硬,眼睁睁看着众人先他进了元元那儿。
他按礼被拦在门外守着元元出来,有点儿焦灼,只听得里头吵嚷得厉害,傧相正清声念着祝词。
应是过了许久的,元元方满脸通红地被引至他跟前,红裳束发,眼底都是羞怯与紧张,就同他一般。
今早他未将人看清,现下是甫一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