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渊顺手把陆浩给他自己倒的茶水拿过来,抿了一口,劣质的茶叶苦涩,贺渊并不在意:“我见你近来没看医书?”
贺渊扶额:“陆少爷,您这一身绫罗绸缎,能不显眼吗?”陆浩这才明白过来,打量打量自己,琢磨是不是要换身衣服。
身后阿山咳了一声:“少爷,虽然您是看一天也看不够,但咱们时间有限。”陆浩回头瞪了他一眼:“我只是不好打扰洊至行医罢了。”
秋阳般温和的神情。
陆浩环顾四周,院里一个人也没有:“搬山他们呢?”
贺渊号了脉,写好药方,陆浩顺手接过,去抓了药。
她的丈夫病得昏昏沉沉,哑着嗓子反驳:“那刘家女儿漂亮的很。”黄姨瞪他:“你知道什么,小贺大夫手上的扳指你看到了没?”
进屋一瞧,药倒是十分齐全,便是太医院也不过如此。屋里满是草药的清苦味道,就是贺渊身上总是带着的那种气味。
贺渊忙让她别紧张,他顿了顿,道:“这是我朋友,陆浩。”陆浩心里一涩,表面上未露出异色,笑着对黄姨行了礼。
陆浩见他喝完了,把自己的杯子拿回来:“你看的时候我还是瞅了几眼的。”
贺渊眯着眼睛看他,陆浩只
陆浩轻轻一笑,洊至依旧这么喜欢医术啊。
陆浩还有点担心那个被车碾了的倒霉蛋,贺渊没多讲,只是问:“你脸上怎么了?”
过了片刻那老人被家人抬走了,贺渊回身对他招了招手。
这边贺渊顺手也给陆浩把了脉,感觉陆浩的体质似乎好了不少,自觉前些日子开得药有效果,这才满意了,问陆浩:“爹让人在北边城墙那边教人医术,你可要去瞧瞧。”陆浩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摇摇头:“我去了反倒添乱。”
说来隐居起来行医,又吃穿不愁,就是贺渊一直以来的白日梦,没想到真有实现的一日。
村里人不多,路过的村民都向贺渊打招呼,叫他小贺大夫。不过看到陆浩时,村民们明显十分紧张。
阿山想了想,留在原地。
贺渊正打算给陆浩倒杯水,便有一个中年妇女扶着一个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走进来。
陆浩心想,旁的不说,先帝要是知道燕王天天就乐意待在贫穷小村庄里,非得气活不成。
男人愣了一下,也不咳了:“难怪,那陆公子看着就出身不凡,竟来咱们这地方。”
陆浩摸摸自己的脸,耸耸肩道:“刚抓人时那人的老娘发疯,把东西扔的到处都是,不小心被碎瓷片划了一下,我看过了,无事。”贺渊无奈叹气,抬手在他眼睑上抚过:“差点划到眼睛,你当心点。”
“顺路。”
陆浩没注意阿山,跟上贺渊,问:“爹呢?”贺渊道:“隔壁村有人被牛车碾了一下,爹赶过去了。”
陆浩笑了几声:“你个小气鬼。”
黄姨手忙脚乱地回了礼,目光在他的扳指上停了一下。她的相公又咳了几声,黄姨便急忙告辞,扶着男人回家了。
阿山在背后翻了个白眼。
“王烛和王灯跟着爹去隔壁村了。”贺渊气道:“搬山那家伙,我让他跟着你,他倒甩给阿山,我让他留下看家。”
贺渊点点头:“要去医馆看看吗?不远。”他默认陆浩同意了,已经开始向前走了。
黄姨还想说什么,突然注意到陆浩,吓了一跳:“这位公子是……”
男人又咳了一声:“看到了,小贺大夫便只带了一件饰物,显眼的很。”黄姨道:“我刚看那位陆公子手上也有扳指,和贺大夫的分明就是一对。”
陆浩奇怪:“我没穿官服啊?”
贺渊露出有点狡黠的笑容:“那你刚才取药材的时候倒是并不生疏。”
陆浩愣了一下,想到现在还在村里,好笑道:“光天化日的你收手。”
陆浩一顿:“哪有这么快就能忘记啊。”
陆浩忙让他们坐下,顺手替贺渊拿来腕枕。听他们说了几句,陆浩便猜想这男子应当是染了风寒,就是拖的久了点。
到了地方,陆浩才知道,贺渊说是医馆,但是连个匾额都没有,不过是借了村里一户空居罢了。
贺渊含笑收回了手。
“那种人物能来咱这种地方呆着,就为了小贺大夫,我觉得靠谱。”男人只觉得自己烧得更厉害了:“你倒是先担心担心你相公我。”
黄姨很是发愁:“小贺大夫是个好人,偏偏牵扯进那些大人物里,谁知那陆公子人品,这如何是好啊。”
陆浩这才知道贺渊早就看到他了,他快步走向贺渊,贺渊对他笑笑:“最近不是很忙?怎么有空过来?”
那黄姓农妇千恩万谢:“贺大夫不收我们的钱,我们也不能白拿,我家里那只鸡送给小贺大夫好了。”贺渊见这夫妇的衣服都缝缝补补,便摇摇头推辞了。
路上,黄姨喃喃自语:“那刘家还想把女儿嫁给小贺大夫,我就知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