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凰殿。
面容姣好地女子跪在黄袍男子脚下,头却高傲地扬起,嘲讽一笑:“臣妾敢问一句,为何?”
皇帝看着她,眼神毫无波动:“皇后失德,太子助纣为虐。”
皇后点漆般的眼眸泛着水光,语气却依旧孤傲:“皇上想做什么,臣妾都从命,可羲儿他何其无辜!”
皇帝淡淡道:“我留他一命,足够宽容,他可以安安生生在封地生活。”
皇后冷笑道:“安安生生?好一个安安生生!连他父皇都不信他,他怎么安生!”
皇帝无意回答,话已说完,他面无表情地对两侧侍卫下了令:“关闭宫门。”
皇后嘲讽一笑,他不信任自己到这个地步,却给她留一个皇后的虚名?她硬声道:“臣妾并未杀害大皇子和二皇子。”
当年她尚是珍妃的时候,琪妃有了喜,众人都说琪妃借这皇长子能问鼎后宫。后来琪妃难产,一尸两命,她才得了后位。可她并未害琪妃,她当年天真烂漫,从未想过争宠,因为世人皆知,皇帝最喜珍妃。
她有她弘哥哥的心就够了,还要那后位做甚?
皇帝并不回头,皇后只觉得可笑。
他的承诺,到底经不起别人算计,到底经不起前朝牵涉,到底经不起后宫众多新人。
皇上说琪妃难产是她Cao纵,当年的侍女已经认罪,那侍女所说之事一一能找出证据;当年二皇子惊厥,也是因为皇后下了毒,亦有当初的侍女作证。
皇后青葱般的手指紧紧抠住地面,便是证据齐全,可她若真的心狠手辣至此,四皇子又如何长的这么大?
这么简单的问题,她的夫君,却连想都不愿想?
作为皇后,她时时都在担忧,背后之人害了她有何目的,是否对大乾不利。
但作为罗锦绣,她累了,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她终是落下了泪,轻声道:“弘哥哥,你还记得你娶我那天送我的琴吗?”
皇帝微微一顿。
“那琴唤做‘不相离’,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陛下你知道吗?我不喜欢那首诗,因为我的夫君,从来不会是一心人……”
宫门慢慢合上,皇帝终是消失在视线之外。
陆浩看着眼前卷宗,头疼得厉害。
比他官大的那几位如今正处理皇后案余党。虽然当今已经定了案子,但许敬宗说皇后一案可疑之处甚多,许敬宗、胡邢籍和石擎峰都不死心。所以这四皇子案的收尾,便交由他了。
但这卷宗要如何写?直接写妃嫔私通?陆浩正想着步韦是否知晓平日惯例,突然想起步韦今日告假。
他把笔一摞,不写了!
陆浩唤搬山进来给他倒杯茶,搬山边倒茶水,边兴致勃勃地说:“陆少爷,少爷似乎Jing神了不少。”
最近贺渊主要是王灯王烛服侍,村民病逝之事搬山并不知情,只是近来贺渊格外寡言少语,搬山察觉到了不对。
陆浩好笑道:“你一直跟着我,倒是知道他的情况了。”
搬山摸摸脑袋:“前几天少爷一直来大理寺,这几日未过来,我想那便无事了。”
陆浩微微一顿,状作无事的端起茶杯。他知晓贺渊在城北非常忙碌,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抱怨:没良心的家伙,打起Jing神了就不来找他了。
喝完茶,陆浩又拿起笔,绞尽脑汁地写那卷宗。其实说卷宗难写不过牢sao罢了,比起在外找线索,自然在大理寺待着比较省力。
皇后案算是结束了,以前胡邢籍他们负责的案子也都交付回去了,陆浩手头的案子大大减少。今日他可以舒舒服服待在大理寺,处理处理文书就好。
到了晚上,陆浩缓步走出了大理寺,他望着漫天红云,感叹今日真是个悠闲的好日子。
“陆公子!”
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陆浩诧异地转头,一身藕色长裙的娇小女子边抽泣边跑过来,是乔楚清的侍女蜻蜓。
蜻蜓眼睛肿得像桃子,气都喘不匀:“陆、陆陆公子,我家小姐出、出事了!”
由他出面解决一个闺阁女子的事并不合规矩,不过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陆浩忙问:“乔姑娘怎么了?”蜻蜓抹着眼泪,话都说不清楚,陆浩听了半天,只听出乔楚清在珍膳楼。
陆浩松了口气,蜻蜓如此慌张,他还以为乔楚清出了什么大事,人还在就好。
珍膳楼离此地不算近,步韦又告假了,难怪蜻蜓来找他。陆浩略略一想,让搬山回去转告贺渊他晚些回燕王府。
搬山有点为难:“若我离了陆少爷,少爷定要责怪我。”
陆浩生怕乔楚清真出了事,步韦非吃了他不可,只道还有阿金在。
阿金是燕王府的车夫,也是贺府的旧人,一向尽心尽力,非常可靠。
搬山没了理由,只好点点头走了。
陆浩急忙带着蜻蜓去找乔楚清,蜻蜓不多时便停下不哭了,可陆浩问她乔楚清怎么了,蜻蜓却摇摇头,一脸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