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浩虽说下决心缓和跟陆将军的关系,但送礼的话陆将军大约会直接扔出去。他索性起了个大早,去给陆将军请安。
院门口的侍卫不敢怠慢,急急去通传了,但陆将军并没有见他,倒是杨总管出来了,歉意道:“三少爷,老爷怒气未消,您还是离去吧。”
陆浩其实紧张得袖中的手都在抖,闻言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老爹没出来把他打一顿。陆浩正待离开,突然灵机一动,问:“杨伯,父亲既然没出来揍我,说明我这么干还是有用的?”
杨总管笑道:“三少爷向来聪慧。”
总算看到了一点和陆将军合好的希望,陆浩打算今后日日来请安。他朝杨伯行了一礼:“多谢杨伯没有告诉父亲上次洊至来了的事。”
杨总管摇摇头:“老奴见三少爷若欢喜,也就不阻拦了。”他说完,又怒瞪远远跟着陆浩的几个侍卫:“这些人大约扰着三少爷了吧,可惜老爷还是没改变主意。”
若不是杨总管提起,陆浩都快忘了还有人跟着自己,他回头看了一眼,没放在心上。
后来的几天,太子上书说朝堂能尸位素餐之辈太多。皇上便让太子开始着手清理,这本是吏部的事,但近来有几个胆大包天的官员既卖官又收贿,还强征土地,许多百姓聚在当地的衙门门口哭诉,闹得沸沸扬扬,惹得皇上大怒,大理寺只好也出面。
胡邢籍硬拉着陆浩参与这件事,陆浩忙得脚不沾地。
而陆将军那边照样不见他。
陆浩也没觉得辛苦,一忙碌起来,反而没空想着贺渊,这些天他自觉心如止水。
这日,陆浩陪着胡邢籍审讯一个死不松口的官员,到了晌午还一无所获。
陆浩正饿得前心贴后背,阿山就送来了午膳。陆浩目光一扫,见还有碗黑乎乎的药。想起来自己一大早就被胡邢籍拽走,今日的药还没喝,难为阿山还记得。
陆浩一口饮下,难免又想起贺渊。
封王的仪式早已经结束,昨日柴树说,礼部把迁入燕王府的日子定在下月初九,如今才二十四……不不不,离洊至远些早点忘了他岂不是更好?
“怎的还要喝药?阿浩你身子不适?”胡邢籍的声音让陆浩回了神,陆浩道:“调理的药罢了,无妨。”
胡邢籍倒是很在意的样子:“差点忘了,莘莘说过你自小身子弱,你用完膳且回去休息吧。”
陆浩正待推辞,胡邢籍摆摆手:“这也非是你负责的案子,下午许大人也要过来监察,你在这我也不好解释,本就想让你回去的。”
陆浩闻言点点头,和胡邢籍一同用了午膳,便告辞了。
他手上还有些下面送上来的卷宗要审阅,这些日子忙碌,积压了不少,还得尽快处理。
推开门,桌案后坐着一个熟悉的人,陆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洊至?”
来人正是贺渊,他听见动静,抬头一笑:“阿浩,好久不见。”
他见陆浩一脸“我在做梦”的表情,便起身几步走到陆浩身前,伸手将他拽进怀里:“发什么呆呢?”
入手是令人安心的温度,熟悉的淡淡草药香气扑面而来,陆浩下意识地反手搂住贺渊:“你怎么来了?你可以出宫了吗?”
贺渊把下巴抵在陆浩肩上,柔声道:“只是出来转转还是可以的,待不了多长时间罢了。”
“你怎么进大理寺的?”
“我说我是陆府陆明,来找我弟弟,守门的人去找了阿山,阿山见了我,把我放进来了。”
阿山本来是跟在陆浩身后的,见这两人完全无视自己,摇摇头,自行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了。
陆浩脑子有点晕,一时也无暇细究贺渊为什么要出宫,只是担忧起贺渊的安危:“你小心惹得那一位疑心。”
贺渊浑不在意:“无妨,我出宫是求了太后的,再说也有人跟着我,只是未跟进大理寺。”他微微一笑,“反正我只是出来见你一面罢了。”
陆浩闻言心猛得一跳,只是他面上没有丝毫异常,温和笑容不改:“下月初九便可见到了,怎么这么心急?”
贺渊似有些不好意思:“我听说,陆将军令人将你看守起来,我又在宫里。我思忖既然你不能来见我,那我应该来见你。”
陆浩愣了一下,满心的愧疚涌了上来。他实际上也不是全然束手无策,若他真想见洊至的话,把他约出宫,再设法避开那几个侍卫就行。
只是,他心思不纯,不敢如此罢了。
眼前之人明明是他自己,却与他不同,直率又纯净。
陆浩掩饰住眼底波澜,轻声道:“我很高兴。”
贺渊轻笑一声:“那我就不虚此行了。”
陆浩脸上一烧,转移话题道:“你在宫里怎么知道我被看住了?”
贺渊眨眨眼:“东宫有柴家的人,我拜托他们联系了柴树。”
柴树这家伙,竟然没把这件事告诉自己。但此时他也没心思关注柴百年,只是问:“爹娘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