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陆浩一个人在盛安城城西的街市上乱晃,遇上一个算命摊就跑过去问问。
可能是贺渊的事让他思虑过重,“大师”一看他的神色,就安慰他:“公子不就是失恋了,没什么大不了,老夫看你红鸾星动,佳缘自在眼前啊。”
你才失恋了!你才红鸾星动!
那大师见他生气,忙道:“老夫虽然未算出公子之事,但是我算到了,公子有一亲近之人的长辈,头上,呃。”他指指地上,陆浩看了一眼,一丛野草。
绿色?
陆浩懵了一下,然后毅然决然地拒绝给这个大师付钱。
一下午逛下来,陆浩彻底不指望找到个靠谱的大师替他指点迷津了,还是靠他自己吧。
之后的几天,陆浩也不去道观寺庙了,整天待在贺府,只有晚上回去看看妹妹和梁氏。
贺渊昏迷的第七天早上,陆浩正在洗漱,阿山突然跑过来,忧心忡忡道:“少爷啊,黄历说今天不宜出门。”
今天陆浩起得稍微有点晚,他匆匆道:“我什么时候信过这个了,我最近就在贺府待着,能有什么事,你不用Cao心了。对了,玉儿如果出门你替我盯着她,她跟什么男人接触都告诉我,我走了啊。”
阿山腹诽:不知道的还以为少爷要去见相好呢这么急。
整个早上陆浩都待在贺渊房里,他一会翻翻医书,一会东想西想,倒也不觉得无聊。
下午,贺莘莘过来陪他闲聊,正好军营轮休,赵朗竹也过来了,陆浩觉着妹妹好像对赵朗竹有意思,准备打探打探他的口风。他跟赵朗竹扯皮几句,刚准备开口问玉儿的事,搬山进来通报:“典、典夫人来看少爷了。”
赵朗竹脱口而出:“她还敢来!哪来的脸!”
贺莘莘深吸一口气,示意赵朗竹冷静,对搬山道:“典夫人既然远道而来,就让她进来吧。”
搬山闻言转身去通报了。
赵朗竹冷静下来,见陆浩脸色Yin沉:“陆公子听洊至提起过典夫人?”陆浩收敛了情绪,点点头:“听他提起过。”
“唉,典夫人是当朝首辅远得不能再远得远亲,也没住在首辅府,之前就住在贺府旁边,我小时候常和洊至还有她一起玩,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就转了性子。”
户部郎中典志远的正妻安恬晴,是贺渊的青梅竹马。当年两人两小无猜,两情相悦,贺渊是真的很喜欢安恬晴,也真的准备娶她。
他向安恬晴许诺只娶她一个绝不纳妾时,少女笑颜如花。
两家甚至口头上都答应了这门亲事。
但是,安恬晴遇到了典志远,典志远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已经是正五品的户部郎中,前途光明。而贺渊呢?不入品的太医院副使,就算和他父亲一样,成为太医院最大的官,也就是正五品。
前途上他永远不及典志远。可安恬晴虽是正妻,也只是典志远众多妻妾中的一个,甚至不是最受宠爱的那个。
贺渊不明白。
安恬晴走的时候,贺渊问她为什么,她说:“你不懂我。”
你从来没给我机会懂你。
可我,也再不想懂你了。
不一会,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进来了,若论相貌,安恬晴称不上出挑,但若论风韵,陆浩在同辈中还从未见过能胜她的女子。她注重保养,妆容又Jing细,看着格外年轻。她落落大方地环视一圈,冲贺莘莘盈盈一礼:“贺姐姐,妹妹突然到访,打扰了。”
“你好心来看洊至,没什么打扰的。”贺莘莘把好心两字咬得特别重。
安恬晴面色不变,假装没听懂。
赵朗竹一向看不惯她这副作派,嘲讽道:“洊至没什么大碍,正睡着呢。这还有两个外男呢,典夫人还是避讳一些,早点走比较好。”
安恬晴笑笑,柔声道:“我可听说洊至现在还昏迷不醒。我和洊至是什么关系,怎么能不进去看他呢?”
这话一出,在场三人脸色都不好看,陆浩冷冷地道:“你和贺洊至能有什么关系。”
安恬晴看出他身份不低,巧笑倩兮:“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洊至和我一同长大,旁人都知道他对我一往情深,只是造化弄人。”说完还叹息一声。
陆浩简直要被气笑了,他所爱之人,就把他的真心当作向旁人显摆的资本吗?
安恬晴泫然欲泣:“也是我的错,给了洊至错误的希望,只是他那么喜欢我,我不忍心拒绝他啊。”
陆浩只觉得血一个劲地往头上涌。
冷静冷静,没必要和这种女人较真,低了自己的档次。
等等,我现在是陆浩啊。
陆浩灵光一闪,顾不上细想,张口就道:“不好意思,贺洊至以前可能喜欢你,但现在,呵呵。”
赵朗竹只当陆浩在气安恬晴,连声附和道:“就是就是,洊至早都不喜欢你了。”
安恬晴好笑地看向陆浩,没把他当一回事:“就算你是洊至的朋友也不能瞎说,他若是有喜欢的人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