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庭院一片安静,除了那人仰凳翻的声音格外明显,水眉看向那声音来源处,晴娘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
她莫名其妙,看向筱如花。
筱如花脸上怒气,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她平静的诡异,就好像屠夫面对临死的猪的样子。
水眉心虚的摸摸鼻子,莫非她们认识。
“我知道了,你下来罢。”筱如花丢了棍子,以示自己不打她了,然后抬眼看她。
水眉有些受宠若惊,她慢慢的爬下去,终于攀着树枝一跳,背对着筱如花下去了,还没回头,屁股一阵巨痛。
“啊啊!”
筱如花冷漠的按住水眉的腰,重新拾起的酸枣棍一下不停,专挑水眉软rou打,打人有技巧,做师傅的多打屁股,rou厚不疼不久,还不影响外观。
水眉哭哭啼啼:“师傅别打了!”
“跪着!”筱如花表情严肃的可怕,她死死的盯着水眉看:“今儿你不把话交代完,你别想起来!老老实实说,你这些天反常到底因为什么!”
水眉只得跪下,老老实实说了:
“师傅,徒儿是为了儿时玩伴小凤凰。他和我从小长大,被父母遗弃,现在又被推水里差点淹死,而今他好不容易出头,回到家中又被家人所害,我去王府就是为了能看他一眼,现在他生命垂危朝不保夕,我岂能做事不顾?唯有鹰将军能救他了师傅!”
“他现在当兵了?”
“嗯!”水眉拼命点头,她不敢说那人是镇西王,怕说了她师傅能打死她了。
“那又与你什么相干?”
筱如花的棍子又要落下去,水眉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还没打呢,你哭这么大声什么?这段时间皮挨打挨少了是吧?”筱如花忽的一愣,就看见水眉跪在她面前,扯着她衣袖哭的梨花带雨。
“我哭,不是哭我疼师傅,我一点都不觉得疼了,您以前打我,我要疼三天,现在打我疼一会就没了。我知道是您…打不动我了。”
水眉一把抱住筱如花的腰:
“我只是哭,少年子弟江湖老,红粉佳人两鬓白。小时候天天恨你打我打的疼,却不知道您都是为了我们的饭碗,为了我们以后不受穷。现在连您,也渐渐也打不动我了……”
水眉最后哭的倒有几分真情实感,但最初是学古人,想蒙混过关。
她知道筱如花最是刀子嘴豆腐心。
筱如花表情变了又变,终于是放下了棍子,水眉心里一喜,嘴角浮现笑意。
就是那一点点笑意,坏事了。
筱如花又提溜起棍子来,冷冷看着水眉:“你知道为什么你现在不疼了吗?”
“啊…为什么?”
“因为…”筱如花照着水眉屁股又是一下:
“因为你皮厚了!”
“啊!”
晴娘默默看着人间惨剧持续了一上午,嗑完了一盘瓜子,喝了一杯茶续了三次水。
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后,筱如花拎着水眉衣领进了房间。
“今儿开始,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面!不许出门半步!你自己都管不好你自己,还有什么本事管别人?”筱如花麻利的上锁关门。
水眉急了,扒拉着窗户:“师傅!您答应我的!答应我救他的!”
“我还答应不打你呢!”筱如花啪的关了窗户,气呼呼走了。
水眉一个人无助的在屋子里面,抱膝痛哭起来。
“棒打鸳鸯,你好狠心啊。”晴娘和筱如花走远了,她回头美目顾盼,笑道。
“她年轻不懂事,我今日不打的她切身的疼,日后被杀头了,那时节的疼胜今日多少倍。”
筱如花已然冷静下来,翻下适才挽起的衣袖。
“杀头?”晴娘有些惊讶,随机又莞尔一笑:“是了,你在关外那些年,见多识广,总是比别人敏锐些,你又看出来什么?和我说说呗?”
“说了你也不懂。”
晴娘锤她,啐一口娇笑道:“你瞧瞧,她又瞧不起人了。”
筱如花叹口气,不愿多说。
她心里头明镜一般,那小蹄子的心上人居然是鹰枕戈的亲信,那铁定无好事,鹰枕戈出身土匪,后被收为镇西王附庸,镇西王下台又被派去梁州。
梁州刺史,可不是什么善茬。
早在前年冬,苏胥曾经到玉成班听过戏,当时唱的是《宇宙锋》,苏胥曾经看着台上的皇帝,对亲信笑道:
“这胡二世的衣裳,样式欠佳,帝王制服需求肃穆,如何以斑斓饰之?”
“那大人觉得如何?”
苏胥那日喝的有些高,君子之风荡然无存,他滔滔不绝,把从古到今的帝王服制都顺了一遍,几乎是戏听完才说罢,然后昏醉了过去。
筱如花的感觉十分灵敏,从那时候起,她就感觉苏胥非常不对劲。一个小小刺史,却对帝王制服情有独钟,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