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桉一觉醒来,全身酸软,而身旁位置的温度早已冰凉,顾柏明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他烫着脸摸一摸温热的后颈,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依然感到不可思议,他居然真的和顾柏明终身标记了,昨晚......
昨晚——!
裴淮桉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慌忙从衣服里掏出通讯器,有五通来自让破浪的未接来电,他懊恼地骂了自己一句,随即回拨电话,无人接听。他以最快的速度穿制服和佩戴腺体圈,跑出宿舍,在训练开始前找到让破浪解释清楚。
他发誓,昨晚真的没有听见铃声,手机不知何时被调成静音,他不会把错全部归咎于顾柏明,毕竟做爱是两个人的事,但他应该为爽约道歉,并且拒绝让破浪的表白。
是的,他早已预料到让破浪约他在Cao场见面的目的,这份心意却无法接受。
一路跑进食堂,裴淮桉一眼便看见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吃早餐的让破浪,刚想走过去,让破浪立马起身,拿起餐盘从反方向离开,甚至没有用正眼看他,只给裴淮桉一个背影。
让破浪突如其来的冷漠令裴淮桉一怔,一句“让破浪”硬生生咽回喉间,等他回过神,让破浪逐渐走远,直至消失在视线。
“裴淮桉,你知道吗?昨晚熄灯后,你的搭档像疯子一样在雪地里跑了十几圈,昨晚的温度多冷啊......真不知道让破浪怎么想的,最后他因为违反宿舍制度又被罚跑十圈。”一个alpha走过来搭话,幸灾乐祸地说。
“......”
裴淮桉内心惊了一下,没回话,迈出步伐追上去,一定是因为他爽约才导致让破浪如此生气,他必须把话说清楚。
“让破浪!”裴淮桉终于追上让破浪,他弯下腰喘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呼吸,对方依旧背对着他。
让破浪定定地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
裴淮桉成为了使他不想回头,缺乏面对现实的勇气的人。这种满心忧伤的感觉与亲人骨rou分离不同,更像是把心脏挖出来倒入榨汁机里搅拌得稀烂的失恋,他万分抗拒再回忆起昨晚顾柏明与裴淮桉在一起的场景。
“......嗯,其实我想说的就是,我喜欢你,裴淮桉。”
说完,让破浪长吁了一口气,俯身贴近门板倾听屋内的动静,屋内寂静无声,裴淮桉的确不在宿舍。
空气一下子陷入长久的安静。
那裴淮桉究竟去哪了?让破浪陷入思考,通讯器无法接通,公众场合也没有他的身影,就在此时,屋内突然传出动静,他贴上门板仔细分辨,似乎是床板晃动的声音,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哭声,声音时有时无,但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屋里有人。
让破浪有些紧张地敲门,难道......裴淮桉听到了他的告白?他担心打扰到隔壁屋的同事,只敢小声喊:“裴淮桉,裴淮桉——”语气带着期待。
门突然打开,屋内一片黑暗,借着楼道的灯光,让破浪辨认出开门的人是谁,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不是裴淮桉,而是上身赤裸的、象征着星球权利的顾上将,顾柏明。
让破浪冷在当场,笑容僵住,一双眼睛满是惊慌与不解,嘴唇颤抖,被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的顾上将吓得后退几步。
“有事?”顾柏明盯着他说。
“顾......顾上将?”让破浪张惶得语无lun次。
“裴淮桉已经睡了,你有事的话我可以替你转告他。”
“没......没事,晚安顾上将,不对......唐突打扰,我很抱歉!”说完,让破浪落荒而逃。
顾柏明望了一眼背影落魄狼狈的让破浪,利落地关上门。
让破浪一路狂奔,慌不择路,竟跑回了Cao场,站在空旷的Cao场,他放声大哭,像当年被迫与让破釜分别一样。
晃动的床板,微不可闻的哭声,交融的信息素.......现在才明了,屋内的顾柏明与裴淮桉究竟在做什么,他们......终身标记了,想到此,让破浪更难过了。
他在告白,屋内的人在床上纠缠,剖心的告白全被情敌听见了,不对,他甚至不能算第三者,顶多算一个自娱自乐的傻子。
他的人生不顺利,人生轨迹不一定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运行,但一定以不喜欢的方式结束。
让破浪觉得自己被诅咒——事业一事无成,家庭支离破碎,哥哥被控制,喜欢的人心有所属,爱情令人气馁,痛苦令人心碎。
让破浪不知道也从未闻过裴淮桉的信息素味道,当信息素从房内飘出来时,他甚至分辨不清白松香与香草味,到底哪一个才属于裴淮桉的信息素。所谓爱情就是疼痛,见到顾柏明那一刻,他的心比死还要难受,他从未怀疑过裴淮桉与顾上将的关系,但如今亲眼所见,他难以接受。
那天下午顾柏明把裴淮桉单独留下并非鼓励,而是另有其事,裴淮桉撒了谎。
爱的本质明明是恨,让破浪却无法恨裴淮桉,有些喜欢没有理由可言,他也无法解释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