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太不方便,也太不像样子。
赵姨带了洗漱用品,替她上下清理了一遍,清清爽爽的。
晚上,陆同尘留在医院陪沈蔻,她穿着蓝白条的病服在床上背书。
白色被褥只搭至肚子,她手伸出来,宽大的衣袖垂下,露出一截纤细皓腕。
他走近,抽走她手中的笔记本,“该休息了。”
见她眼神似乎还沉浸其中,陆同尘伸手探了探她额角,“多休息可以早点恢复。”
手上的温热一触便收,他绕到床尾替她放下支起的上半部分床板。
人躺下去,她侧着头,秀发散在一边,视线跟着面前的男人。
“陆先生不去睡觉吗?”
他从昨夜一直到现在都没阖过眼,沈蔻有些担心。
陆同尘一哂,他拉了椅子在她床头坐下,“等你睡着我再走。”
说着,伸手关了头顶白炽灯,缓缓调亮床头柜上的小灯。
从他的角度,她整个人躺在床上,侧头的模样,像一只幼猫,柔弱又纤细。
沈蔻想让他去睡觉,话到嘴边,还是止住了。
心里的chao水漫上来,眼皮阖上,她缓缓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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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沈蔻醒来时,赵姨已经来了医院,给她带了清淡的小粥。
她环视一圈,“陆先生呢?”
赵姨答:“陆先生早上回耀城了,下午就回来。”
她点头,低下头喝粥。
上午八点,还是昨天那位护士来给她打点滴,她四周看了一眼
“你老公上班去了?”
这话钻入耳里简直惊悚,沈蔻一吓,右腹的伤口被牵动,她整张脸皱起来。
缓了会,她眼神看一眼窗边替她整理衣服的赵姨。
应该是没听见,赵姨仍旧低着头叠衣服。
“他不是我……”压低声音,后两个字说不出口,她继续解释,“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闻言,护士也是一愣,她拿起她病历卡看了一眼,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
又说:“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他也不是我男朋友……”沈蔻一口气没提起来,心里羞赧的同时,又无比庆幸,今天陆同尘早早回了耀城。
不然,今早会面临什么样的尴尬场景,她不敢想。
这回换护士惊讶了,她嘴里嘀咕:“我每天早上给这一层的病人打针抽针,就只有那位先生最温和细致了——你们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吗?”
沈蔻有些窘迫,她只好说:“他是我叔叔。”
护士恍然大悟,没再追问,替她贴好发热贴就推着推车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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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同尘天没亮就回了耀城,先去家里洗了澡,再去公司出席几个推脱不掉的会议,直到下午签完文件,他才赶回洛城。
助理带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和文件跟着,后几日这位总裁计划留在洛城办公,他也只好一并跟来。
走至病房门口,里面传来说话声,陆同尘的脚步定住。
“陆总?”助理见他停下,不由出声询问。
陆同尘抬手示意他噤声,隔着房门的玻璃看里面,隐约瞧见是一对中年男女。
房里的沈蔻也不知道舅舅和舅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医院的。
自从上次的银行卡事件,再见舅妈她只觉尴尬,可面对面前一脸担忧的舅舅,她只能抱以无奈一笑。
“上次的事,我已经说过媛媛了。”舅舅面色为难,“舅舅给你道歉,等出院了,假期还是住到家里来……”
“□□,你先问她钱的事。”舅妈抱着手臂在一旁不耐烦打断,“她手上明明有钱却压着不还,我们家里也要生活,媛媛也要上学……”
“今天是来看孩子的,你这人怎么张嘴闭嘴就是要钱?”舅舅似乎已经处于忍耐的极限,眼神也锋利起来。
“我要钱?还不是她欠了不还?”
病房里眼看要吵起来,门外的陆同尘眯了眯眼,偏头问一旁的助理:“带支票簿了吗?”
助理一愣,赶忙翻了翻手里的公文包:“带了,陆总。”
遂把支票簿和钢笔拿出来递到陆同尘手边。
沈蔻看着面前言语愈渐激烈的两人有些头疼,她本来伤口就隐隐作痛,现在更是不想陪他们拉扯钱的事。
一口气哽在胸腔里,她来了洛城后就去找了兼职,每次都有定期还钱给舅妈。辛苦这么久,那句“欠了不还”扣在她头上,实在太过心寒和委屈。
正斟酌着怎么找借口将两人送出去,却听见病房门轻微一响。
陆同尘推门进来,瞧一眼沈蔻,她脸色有些白,眉头正隐忍地微蹙着。他眼神又移到病床旁,望向坐在椅子上的舅舅和舅妈。
舅舅没见过陆同尘,打量他几眼,从椅子上站起来:“请问你是?”
“江先生。”陆同尘礼貌一笑,“我是沈修明沈总的朋友,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