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汶看了一圈,仿佛百兽之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眼里的怒意却更甚之前。这个举动把方汶弄得心下更为紧张,他感到了主人的靠近,甚至能时不时感受到主人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皮肤上,虽然看不到主人的神色,他却莫名觉得主人更生气了。
方汶正在忐忑,却听沈归海道:“方将军,没什么想交代的?”
方汶一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主人怎么又开始这么说话,刚才不是审问过了吗?怎么又来一遍啊?但记着回话的规矩,道:“方汶愚钝,还请主人提点一二。”
沈归海本来想来日方长,没想在今天太折腾这个小奴隶,但是刚才看到的情景却让他心头火起,压都压不住,也懒得跟方汶再多费口舌,沈归海深呼吸了一下,拿藤条戳着方汶后腰的伤疤,道:“方将军真是战功赫赫,朕在想该如何给方将军论功行赏啊?”
方汶愣了下,没想到主人这么快就发现了那处旧伤。受伤的时间已两年有余,伤疤都变淡了,当时方汶刚到边关不久便遇到夜袭,正面迎战敌人时却遇到暗箭,还好方汶反应及时,才避过了要害,不过那伤处确实有点凶险,他怕主人不管不顾的过来影响大局,昏迷前嘱咐谢三先不要上报消息,没想到自己昏迷了三天之久,醒来后权衡再三还是隐瞒了伤势的具体情况,只说是轻伤。
方汶知道主人是真生气了,忙道:“方汶知道错了,当初不该隐瞒您,请主人责罚。”
沈归海知道他心里没把自己当回事,又拿藤条在方汶身上其他的疤痕处戳戳点点,不阴不阳道:“朕怎么敢责罚方将军呢?朕的江山万民还仰仗方将军呢。”
方汶听到主人的话,心中更加慌乱,语气更加恳切,道:“主人,方汶未能保护自己周全,还刻意隐瞒,方汶心知犯了主人大忌,无论主人如何惩罚,方汶都心甘情愿。”
沈归海挑挑眉,冷道:“平时罚你,你不心甘情愿?觉得都是朕找茬?”
方汶心说,主人生气了真是说什么都是错的,口上却连忙回道:“当然不是,方汶一直都是心甘情愿的。”
沈归海冷哼了一声,转身拿了什么东西,对方汶道:“张嘴,不准咬。”
方汶感到有个冰凉的圆形物体被塞到他口中,压住了他的舌头。那东西触感并不坚硬,还能嗅到水果香,方汶猜测应该是个李子。
沈归海看着方汶不能说话的样子,有点满意,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省得惹我生气。”
方汶心想这下确实说不了话了。然而还没等他想东想西,就听到主人似乎搬了动什么东西到他身边。
平时的主人就够吓人了,蒙眼的状态下,这种对未知的恐惧被更加放大,让方汶既害怕又隐隐兴奋。
没过多久,方汶听到主人的一声吹气声,紧接着什么热烫的东西就贴到了他后腰伤疤处。方汶猝不及防被烫的浑身一抖,发出了模糊的呜咽声,差点对着口中的李子咬了下去。缓过神来又想,主人还是手下留情了,至少没用点着的蜡烛往他伤疤上怼。
方汶不知道主人什么时候又会来下一次,不由得身体都有点紧绷,却听沈归海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这还是太轻了,我朝有种刑罚叫“黥面”,于面额上刺字后,以墨涅之。依我看,就在你脸上刺上“沈归海之奴”怎么样,省的你总是记不住自己身份,做事不管不顾。”
方汶现在回答不了,被沈归海的描述刺激得一边发出“唔嗯”的模糊声响,一边点头表示顺服。没过多久,蜡烛又一次烫在了他的身上,这次是左肩,那里曾经受过刀伤。方汶控制不住手抓了抓吊着他的链子,现在浑身全是汗了。
沈归海看到方汶动作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又开口道:“我又觉得烙印也不错,就烙在这,”沈归海用手指戳了戳方汶小腹,接着道:“以后你只要脱衣就能看到,应该就能长点记性了吧。”说完又故技重施,将刚熄的蜡烛按到方汶身上的旧伤处。这样来了几次,方汶也回过味来,主人跟他说话不光是让他缓缓,也是在等蜡烛融化,这样想罢他突然有点庆幸殿内的仙鹤烛台只能插单只的蜡烛。
就这样沈归海一边威胁着小奴隶,一边把方汶身上大大小小十余处伤痕都封上了蜡液。看着被蒙住双眼,浑身是汗,还控制不住口水而显得有点狼狈的小奴隶,沈归海终于气顺了点。转身去取来一条羊皮短鞭,对小奴隶说:“奴隶,我现在要鞭打你,规矩你知道,不用报数。”
方汶调整了自己的站姿后点了点头,示意主人准备好了。沈归海站在方汶身后,先试了试位置和角度,然后一鞭打在凝固的蜡块上。方汶感觉主人大概只用了五成力道,即使蜡块能卸掉一部分力量,但是打在烫红敏感的皮肤上也不好受,他又在刑架上吊了恐怕半个多时辰了,光维持姿势,体力就消耗不少,只能深呼吸调整一下,准备挨下一鞭。下一鞭却落在他的右腿外侧,力道也更大,更狠厉,打得他差点没站住,稍微挣动了下,带着刑架上地链子轻响。沈归海自从开始鞭打他就没出声,鞭打的落点也不固定,有时会打到他的伤痕处将蜡块从他皮肤上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