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风必咎言道不出月余莫欢就能调理好身子之后,又过了半个多月。这些天莫欢几乎是掰着手指头算日子,期盼赶紧等到那一刻,便拿着解药去给方尽然。
而那药丸的事情总算就要解决了,问题就在于傀儡丹。莫欢心想自己和方尽然想解去傀儡丹之事自然不是秘密,这日便在练功之时光明正大地去问风必咎傀儡丹如何破解,风必咎笑道:“你问这个必然是想帮然儿解去这傀儡丹之毒了?杀了为师就是最快的方法。”
看莫欢苦着一张脸,他疑惑道:“真是怪了,不解这傀儡丹,你便辅佐然儿统一武林,你二人便是江湖主宰,有何不好?你若是不愿然儿受我胁迫,直接杀了我立刻便能替他解了心腹大患,岂不快哉?结果我看你倒是两边都不想选,你这孩子怎么能如此婆婆妈妈的?真是让人不懂了。”
莫欢心中吐槽道你整天絮叨我,我看你才婆婆妈妈,脸上自然不显,问道:“师父言道杀了您是最快的方法,那么必定还有慢方法了?师父也知弟子好奇心重,不知可否传授于弟子?”
风必咎哈哈大笑道:“你古灵Jing怪的,总有话说,不过年轻人求知若渴总是好的。”他也不藏私,让莫欢在院中练习自己刚教给他的招式,自己则进了书房片刻。再出来时他手中已拿着一张宣纸,上面写满了蝇头小楷,将之递给莫欢道:“这就是解傀儡丹的法门,你且去研究吧。”
莫欢大喜,知道风必咎不屑在这种事上骗自己,当即伸手接过,飞速浏览起来,然而看了两眼他却不禁皱起了眉。这纸条上记载的数种药材和炼制之法,倒是容易解决,毕竟断剑谷中罕见药草甚多,范逍又Jing通医道,便是方尽然自己也长于炼丹,定是难不倒他。但是后面写着的一句“需要下药之人的心头之血作为药引”却是令他为难不已。
方尽然武功虽高于风必咎,却中了他的傀儡丹,自是无法取这心头之血了。而莫欢自己则是武功不够,想要偷袭风必咎也很难一击成功,他不禁凝视着那纸张,久久不语。
风必咎笑道:“你若能制住我,直接杀了我便是,还费劲取什么我的心头之血。这法子效率低下得很,你知道就可,但是就不要费心思实践了。”
莫欢沉思良久,没有什么好的解决之策,心情不禁沉郁下来。但是他又是转念一想,世间之事,多有解决之法,自己现在想不到又不代表将来也不可化解。今日知道这傀儡丹可解已是大有收获,又何必瞻前顾后,一直烦恼。
他想明白之后,便把这张纸上所写内容背了个滚瓜烂熟,然后将纸张好好叠起,收入自己衣襟中,说道:“多谢师父传授,弟子省得了。师父,您这字写得真好看,这幅墨宝徒儿就收好啦。”他为人爽朗,从不吝惜表达对别人的尊敬之意,见风必咎的字说不出的工整,却又带着飘逸之意,就随口夸赞了出来。
风必咎听在耳中,心里受用,他素来文武双全,但是江湖中只说他心狠手辣,武功高强,从来没有人评论过他写字好看,心下更觉得这小徒儿甚合自己心意。他不禁笑道:“你可知我被你父亲断去一臂之后才开始用左手写字的,怎么,以你侍剑山庄少庄主的眼光来看,这字也过得去?”
莫欢心中一跳,心说自己都忘了他还和莫烟鸿有这番恩怨。而且不论是他本人还是这身子原主,都不长于书法,又怎么有本事评论写字好坏了。他只是觉得那字秀逸非凡便说出了口,却不想被风必咎反问一句,不禁有些汗颜,神色赧然道:“弟子虽是侍剑山庄出身,却不像爹爹和以前的诸位先人前辈那样文武全才,而是一向不擅长琴棋书画,让师父见笑了。但是弟子看来这字确是极好的,就斗胆说出了口。”
莫欢只爱武功不爱杂学之事原也不是秘密,甚至因为和侍剑山庄中人大不相同,而在武林中颇为有名。风必咎兴致大发问出这句话后便想起此事,顿觉问错了人,本是暗觉扫兴,但见莫欢如此诚实,他又高兴了起来,拉住莫欢就往书房走,口中说道:“你爹爹没本事让你对书法感兴趣,那是他不会教,来来,你今日别练武了,来跟我学写字。”
莫欢心中连连叫苦,暗自后悔自己又不知怎么就让风必咎起了这个念头,他急着学武功,真没心思坐在书房内陶冶情Cao。但是风必咎之命又不得不从,他只得被按在桌子前面练字。风必咎想起一出是一出,坐着看他写了一会儿字又觉得没意思,便叫了铁柱过来道:“你看着少夫人练字,让他天黑之前一刻也不许停。”
说罢便匆匆走了出去,竟是不理莫欢,自己去研究武学了。至于少夫人这称呼,在这宅院中他自己是老爷,把方尽然当做了少爷,便让人人都叫莫欢少夫人。
莫欢因发现铁柱对自己心怀不轨,此番被迫和他两个人在屋内独处,顿觉不快极了。但是他又知道铁柱虽然看起来痴痴傻傻的,但是武功高强,绝不在自己之下,是以风必咎时常派他监视自己。他初时以为风必咎对自己有所防备才特地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风必咎怕自己练功时偷懒,是以叫铁柱在旁边督促自己,对于风必咎的不按常理出牌他总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