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普照直到周一晚自习才出现在教室,真正见到何普照样子,溥思思还是心里一沉。何普照一直是藏不住心情的人,他可能还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只是高兴还是耷拉,都写在脸上。
电话里她不问详细,问了怕他难受又一个人待着。何普照看到她,朝她笑。溥思思说:“我没和徐明说。”何普照点头。
溥思思问他,“怎么样了?”
何普照和她走到露台,凑了近,溥思思看他眼里rou熏红了。何普照说:“我——讲不上来。我很不好。你问我吧。”
溥思思抓住关键:“你不想和他分开,但是他要分开?”
何普照点点头,说:“他——觉得我在玩,然后他认为他现在不能谈恋爱,谈恋爱是互相耽误,很严肃吧。”何普照笑了笑。
一大早就见到周敏,还是很开心的,何普照到得早,打的过来的,让司机送他行李去学校。虽起得早,该干的活儿一件没落,吹得蓬松松的短发,眉毛修建整齐,无暇的肌肤,他涂了点润唇膏。何普照给周敏发短信说等他。
周敏没看手机,不过他惯性早到,也就比普照的消息晚几分钟。画室的门开着,三条长画桌干净,地板整洁,他昨天离开前打扫过。周敏走进去,在惯用桌子停下,还没放下包,就看到何普照蜷坐在桌底下,垫着外套。
周敏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打开书包拉链,微微俯身把眼镜盒递给他:“走吧。”
何普照不接,拿眼睛看着周敏。周敏动了动手腕,一副催他的样子。僵持半天,周敏把眼镜盒放桌上,说:“你这样也没用。”
何普照看着他垂着眼皮,散漫的样子,勇气不知道哪里来的,直说:“和你分开我很难受,都瘦了好几斤了,饭也吃不下,你说分开为我好,我这样怎么是好的呢?你说我只是玩——我怎么这么难受呢?”话尾压不住哭腔了。
周敏依靠在何普照对面桌子,不过一臂距离,看着他说:“我说还不太晚,分开比较好,再晚了就更难分开了——”他自己也察觉这话误导人,被何普照抢了白:“对啊,那就不分开啊。”
周敏定定心神,不再看他,看着画室墙壁,挂着不知道哪一届的幼稚作品,说:“我该怎么说?你现在适应不了,久了就会忘了我的,毕竟还会有人像我一样照顾你。”
“我才不会忘了你的,我不想和你分开。”人在桌底下,话倒是气势十足。
周敏有些愣,回头看着何普照,真是哭了,说:“你现在这么觉得而已。”
何普照说:“你不是说你也爱我吗?你都不想和别人谈恋爱了,那不就是喜欢我吗?”
周敏捏了捏桌沿,他语气平静:“这么说吧,我感觉我其实还不能爱你,就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我应该像个男人照顾女人一样照顾你。我不是说你是女孩子,我意思是——。”他也没找到词汇,黑黑的眼睛看着何普照。
何普照说:“你意思是你要有钱、有能力。”
周敏轻轻呼吸,说:“你明白我意思了。”看他眼泪停了,又像是安抚:“你说你不会忘记我,那等几年,十年后你还想和我在一起,那就可以。”
何普照笑了又觉得笑不出来:“我都没有想那么远,你都已经想好以后了。我不懂你为什么很看重这个钱,有钱人有有钱人活法,穷人有穷人活法,我意思有钱人很多,穷人也很多,难道他们就因为钱或者不钱就不恋爱了吗?”
周敏盯着何普照说:“我本来不想问的,还是问问你吧,你喜欢我什么?”
这样仰视着他,他的五官漂亮极了,何普照说:“你很帅啊,还有就是很好。”他强调:“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好。”
周敏站起身,不靠着桌子了,说:“因为那个时候我不理你,让你觉得很有意思,后来你发现我和你周围人都不太一样。你不想听,我不说是什么不一样了。”
周敏还说:“你找个别人照顾你吧,长得帅又好,这种人很多的。”
何普照却说:“那你喜欢我什么?”
周敏看着他眼神坚定,愈发扭曲本意,说:“我是正常男生,你又好看,我怎么会拒绝。”
何普照揉了揉眼睛,倒没哭,眼睛痒,他说:“我只接受两人只有一个理由分开,就是其中一方不爱另一方了。”竟不用“我们”了。
如此循环往复,周敏也习惯了开口就“爱”不“爱”的,说:“好,那我不爱你了。”说得好像这事随心动。
周敏看着何普照想钻出来,起那地儿真适合他,那么小,塞得刚刚好。何普照眼泪别说忍,掉出来不知多少才反应。周敏在书包找纸巾,见他要走,说:“带走眼镜吧。我用不着。”
何普照白衬衣衣袖浸透明了,接过纸巾胡乱擦着脸,接过眼镜盒往垃圾桶就抛。他又不是徐明,不打篮球,自然是丢不中的。他抬眼问周敏:“你不是要还吗?那我送你的其他东西呢?那个护手霜呢?”
周敏解释:“那天我放在那个衣服袋子里了,你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