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任枝道:“你说吧。”
友人清了清嗓子,道:“说实话,任枝,我昨天一想到你可能是受,就感到有些担惊受怕,生怕你被人占了便宜,玩弄感情。虽然这个想法很不理性,和受不受的也没多大关系,但我忽然意识到,我作为兄长,对你有一份应尽的责任。”
宋任枝没有接话,只是指着桌前的一排影卫说,“那么作为兄长,你可以让他们先退下么?”
友人摆了摆手,道:“你们先退下吧。”
影卫们消失不见,宋任枝这才问:“所以,云宓兄,你到底对我负有什么样的责任?”
友人苦口婆心道:“任枝,我知道你天性纯良,在感情这方面比较单纯。但是感情这东西,它确实挺复杂,不像治病,对症下药就能治好。你若是从一开始,便没有选择对的人,那再多心血也是枉费,反倒伤及自身。”
宋任枝鲜少见友人如此认真,不由也打起了十二分Jing神。
“我是挺喜欢吞红。”宋任枝没有避讳,“所以我想问问你,他妹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友人道:“你看,问题就在这里。”
宋任枝只觉得云里雾里,“你能不能具体地说一说?”
友人漫不经心,一筷子捅破了桌上的菊花水晶糕,“你说,我睡的影卫,也不只是他一个。怎么旁人都行,就他特殊?他那菊花是镶了金的,还是嵌了宝石的,轻易碰不得?”
宋任枝蹙眉道:“注意素质。”
友人百无禁忌,毫不在意地咬下了那口菊花糕,口齿含混道:“其实我就是这么个意思——吞红那人不老实,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你瞧瞧,你不过跟他睡了一晚,他就撺掇着你过来,找我问他妹妹的事情。若是让他天天在你枕头边上吹风,你性子这么绵软,还不得完全被他控制,同我反目成仇?”
“所以我不愿意把他给你。”友人总结道,“我这是——清君侧。”
宋任枝不理会友人那些无稽之谈,直截了当问:“你是不是虐待他妹妹?”
友人大惊失色,“我没有啊!”
友人恼羞成怒,一筷子又捅破了一只菊花糕,“这话是吞红对你说的?”
宋任枝瞧了眼一旁侍立的总管,没说吞红为了妹妹想要留下的事情,只摇了摇头道:“吞红什么也没有说。是我想起来,腊月里他曾带着妹妹来找我求医。他妹妹没了孩子,身上全是伤痕,难道不是你打的?”
友人坦然道:“是我打的。”
宋任枝道:“那你还敢说你没有虐待她?”
“我确实打了羽烛,但我也不是故意虐待她。”友人提起此事,依旧愤然,“那个疯婆娘……是她趁我不备,先把我灌醉了,拿着我的玉牌出去赌博,一夜就输了十万两黄金!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十万两黄金,酒醒以后我都快气疯了。我不打死她,已经很克制了。”
宋任枝震惊不已,没料到此事有如此内情,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友人又道:“再说我打她,也没下重手。是她自己要冲上来和我互殴,疯疯癫癫绊到柜子,摔了个屁股蹲儿。”
“……她要和你互殴?”宋任枝只觉得离奇,“你在骗我吧?”
宋任枝曾经与羽烛打过交道,那段时间羽烛在他的医馆里修养。印象里那是个性格温柔,恭谨守礼的姑娘,和友人描述的判若两人。
友人翻了个白眼,“你可能是个新朋友,不知道她是个有病的。”
宋任枝消化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即便她真的有病,那你也不能打她。而且她没了孩子,情况万分危急,你怎么可以不管?”
友人摊手道:“我没有不管啊。我若不点头,吞红能把她带出园子,送到你的面前?”
宋任枝哑口无言,半天又绕了回去,“……那你也不能打她。”
友人丢下筷子,嗤笑一声,“她是我的妾,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宋神医,你管得着么?”
宋任枝被他一句话噎住。
友人见宋任枝脸色不好,赶紧拍了拍他肩膀,又转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任枝,我倒不是小气。你若真想试一试兄妹双飞,我把吞红连人带妹都可以一道借给你。可你要领走吞红,我是一千一万个不放心。他们兄妹二人,没有一盏是省油的灯。放你身边,把你给点着了怎么办?”
友人态度如此坚决,宋任枝也感到难办。友人一定不愿将吞红给他,他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吞红就与对方撕破了脸。再说了,就算真的撕破了脸,硬要弄走吞红,且不说吞红自己是否乐意,从友人这花月玲珑馆里往外抢人,也是难于登天。
宋任枝叹息道:“……我对不住他。”
友人反问:“你有什么对不住他?”
宋任枝道:“当年在彼岸山庄,吞红曾救我一命。昨天夜里,我又……我又轻薄了他。”
“你看你看,他多坏!这就利用了你的愧疚心理。”友人恨铁不成钢,“我用盾牌帮你挡箭,你回头不报我的恩,倒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