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吞红的脑补,宋任枝一无所知。
他欢快而纯洁地畅想着未来,甚至就连夜里做梦的时候,梦到的也是和吞红一起撸狗的温馨场景。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宋任枝在鸟鸣声中睁开眼睛,只觉得神清气爽。身旁不远处,吞红仍蜷缩在角落里。他尚且没有醒来,蹙着眉睡得不太安稳。
宋任枝体恤吞红这些日子过得艰难,有意让他多睡一会儿,便悄无声息为他盖好毯子,又揉了他的睡xue促眠。见吞红手脚冰凉,宋任枝还不忘握住他的手,向他的掌心输送些真气。真气在体内行走一个周天,吞红的身子便也渐渐暖了起来。
宋任枝这才面露微笑,蹑手蹑脚离开了大床。
梳洗完毕,宋任枝走出雅间,拉开纸门便瞧见了友人身边的那位阿槿总管。总管候在走廊的转角处,他如往常一般,打扮得颇为Jing致,衣裳饰品都是黑色,愈发衬得肤白。
“先生早安。”总管上来便是一番嘘寒问暖。先问宋任枝歇息得如何,又问昨夜可曾尽兴,身子可有哪里不爽利。他一番关切无微不至,那份派头,颇有一点像是母亲派到出嫁女儿身边的嬷嬷。宋任枝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这阿槿下一刻就会问他,昨晚他们在床上采用了何种姿势,有哪些心得体验。
宋任枝一面觉得很懵,一面又感受到了一丝来自友人的、如同老母亲一般的温暖。
他说:“有劳总管挂心了,在下一切都好。”
总管这才将话题翻了篇,“我家主人派阿槿过来,是想要邀请先生一道用早膳的。不过,主人特意吩咐了,若是先生身体不适,便不打扰先生。先生只要吩咐一句,阿槿这便将饭食送入先生房间。”
宋任枝做了个姿势请他引路,“总管招待备至,在下住在这里,只觉比自家院子还要舒服呢。”
“那先生以后可要常来。”总管回眸一笑,明艳妩媚,令周遭的雕梁画栋全都黯然失色,“这最好的雅间,便一直给先生留着。”
宋任枝惊异于他的美貌,不禁赞叹道:“有总管这样的美人伴在身侧,云宓可真是艳福不浅。”
总管低下头,轻声笑道:“还不都是先生的功劳。”
宋任枝想起往事,只摇了摇头,“……罢了,不值一提。”
宋任枝不愿提起的事情,总管同样不想重温。二人沉默地穿过弯弯曲曲的走廊,周遭只有寂寂风声。这花月玲珑馆是个颇大的园子,前头是寻欢作乐的场所,后头则是友人的一处私人别院。在总管的引领下,他们走了许久,终于来到别院里的一处水榭之中。
临水的小轩布置Jing美,一张圆桌上已经摆好了各色早点吃食。
宋任枝走入小轩,友人从天而降,上来便要捏他的脸,“任枝,我还说谁不喜欢香香软软,原来你自己便是香香软软啊!”
宋任枝莫名其妙,被友人捏着脸,也不挣扎,看起来颇呆。
友人捏了两把,过完了瘾,便收回手大笑道:“我先前还一直奇怪,有谁会从戏园子里往家带武生?这下我可终于明白了……快让哥哥瞧瞧,可有哪里伤着了?哎,任枝,你这小脸蛋,怎么一夜过去,好像瘦了不少?”
宋任枝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一夜暴瘦,歪过头疑惑道:“你明白什么了?”
友人神秘兮兮道:“在为兄面前,你就不必遮掩了。其实谁上谁下,到底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反正和他们睡觉,也就是图个乐子。一个字,爽。爽就行了!”
宋任枝这才恍然大悟:“啊,你以为我是受。”
友人点点头,拉着宋任枝一道在餐桌前落座,语重心长地说:“任枝,你知道的,我是真把你当个妹妹。我今天早上从梦中惊醒,难得地反思了一下自己。发生昨晚的事情,其实我真的很抱歉……”
宋任枝道:“你不必抱歉,我不是受。”
友人往嘴里塞了一只汁水四溢的小笼包,将信将疑道:“不可能吧。昨天夜里,你最后不是要了一盒生肌膏?你若不是受,要那玩意儿做什么?”
宋任枝一边搅碗里的豆腐脑,一边理所当然地回应:“是给吞红治伤用的。”
友人惊得连小笼包都掉出了嘴里,“你为什么要给他治伤?”
宋任枝把搅好的豆腐脑,送到友人的面前,脸上还是波澜不惊,“你以为我是你吗?只会搞破坏,留下一堆烂摊子,就拍拍手不管了。”
友人道:“你这样说我,我感到有些受伤。”
友人虽然嘴里说着受伤,却没有表现出一点受伤的情绪。他随手接过宋任枝搅好的豆腐脑,欢快地吃了起来,并且又开始高谈阔论,“那种东西是一次性的啊。给他用那么好的生肌膏,你也真够浪费……话说任枝,我先前就发现你的金钱观有问题。给我的影卫塞那么好的伤药……”
宋任枝打断友人,拒绝听他废话,“我要带吞红回家。”
友人放下勺子,一拍脑袋,道:“对,我想起来了,我是要和你说正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