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眸时,他躺在充斥着消毒水味儿的病床上,浑身酸痛无比,尤其是头,谢随歌痛得发出一声轻哼:“嗯……”
“哥!”身旁传来男生惊喜的声音,“您醒了!”
谢随歌视线里出现一张年轻俊朗的脸,那张脸眨着眼睛,主动朝他凑过来。谢随歌微微皱起眉,说话的声音干涩沙哑:“什么情况?”
“哥您可能喝多,从楼梯上踩空摔下来了。幸好有人下楼看见晕倒的您,打了急救电话。”秦宏轩解释道,“他们联系不上您的家人,就先联系了物业,我就过来了。”
“哦。”
谢随歌听完后又闭上眼,丝毫没有诚意地干巴巴道:“谢了。”
“哥,”秦宏轩问,“您不是说您有儿子吗?您的老婆儿子呢,他们怎么不在您旁边。”
“……”
这人可真烦。
“都死了。”谢随歌冷冰冰地随便回道。
“……”
短暂的沉默后,男生语带歉意道:“对不起啊,哥,我不知道……”
谢随歌已经不想再和他说话,窝在床上装死。
他摔出了轻微脑震荡,身体也有多处擦伤,下地走路右脚一瘸一拐,狼狈不堪。
出院那天,秦宏轩特地请了假来接他,搀扶残疾人一样要扶他,谢随歌被恶心得不行,把一张卡摔在他脸上,用拐杖打他的腿:“这是感谢费!滚!别他妈烦我了!”
“啊!哥!”秦宏轩被他打得四处乱跳,躲闪道,“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想帮您……”
他不知道他的模样有多惹怜,那张漂亮的脸庞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让人念念不忘,身上的淤青伤痕更为他增添一种说不出来的迷人味道。他像一束即将颓败糜烂的玫瑰,娇美的面容,神秘忧郁的气质吸引蛊惑着无数追求者飞蛾扑火似的怜爱疼惜。
“滚蛋!!!”谢随歌恼怒地吼道。
要不是现在他走路不利索,他真想掐住这小子脖子把他扔进旁边的湖水里。
为了摆脱秦宏轩,谢随歌又住进了酒店。不过他现在上楼梯很困难,住酒店正好也方便些。
他没想到在这儿也能撞到傅宴安。
当他又是宿醉醒来,饥肠辘辘地到餐厅自助区觅食时,他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娃娃音:“爸爸,你看,是那个漂亮叔叔!”
谢随歌揉着睡意惺忪的眼朝那个方向随便瞟了一眼,打了一半的哈欠戛然而止。
领着圆圆的傅宴安正坐在一个距离他四五米的用餐区。男生西装革履,小姑娘则穿着漂亮的粉白色公主裙,正瞪着大眼睛望着他,还贴心地伸出圆滚滚的小胳膊给自己爸爸指明方向。
随意披了件睡袍,趿拉着拖鞋,顶着一头乱糟糟半shi发的谢随歌:“……”
他快速转身,一瘸一拐地朝餐厅出口走去。
但已经晚了,他听到男生在身后叫他:“谢随歌。”
圆圆则直接从爸爸的膝盖上跳下来,一句小跑到他面前,眨巴着圆眼睛,期待地望着他:“叔叔,你不记得我了吗?”
谢随歌看到她身上粉嫩的公主裙胸前别了个白色的小玫瑰胸针,愣了一下,随即急忙露出笑容,温声道:“当然记得,你是圆圆对不对?”
“答对了!”圆圆举着手欢呼道。
此时傅宴安也从那边走了过来,有些惊讶道:“谢随歌?我以为你已经离开这里了。”
“出了点儿意外,我暂时不走了。”谢随歌不动声色地系好身上凌乱的睡袍,扒拉了一下头发,“你们怎么会在酒店?”
“圆圆很喜欢吃这里的蛋糕。”傅宴安抱起女儿,“我一般一周会带她来一次。”
确实,这里的甜点格外好吃,而且二十四小时供应,这也是谢随歌选择住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谢随歌向小姑娘比了个点赞手势:“好品味。”
圆圆脸颊红扑扑的,害羞地趴在爸爸怀里咯咯笑起来。
傅宴安看着也跟着笑的谢随歌。
男人面色苍白,凤眸微微弯翘,眼睑下面有些红肿,身上泛着薄荷沐浴露和酒掺杂在一起的清淡香气,看起来很有那种颓废病弱的美感。
他总是很讨人疼惜,即使干出的事再恶劣,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仍会让人一看见就在心底生起浓重的保护欲。
“你的脚怎么了?”傅宴安开口问,他刚才就看出男人走路有些跛。
“走路崴了一下,没事。”谢随歌回,眼睛还在盯着圆圆裙子上那个玫瑰胸针,他很想确认那玩意儿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哦……”
圆圆注意到谢随歌的眼神,炫耀地揪着裙子主动向他展示:“这是爸爸送我的,跟叔叔送我的那个很配吧。”
谢随歌趁机凑近看,果然是他的。
当然像了,这两个玫瑰胸针本来就是一对的,是他那时在玫瑰庄园的工艺品店里Jing挑细选的成果。
傅宴安这才注意到女儿今天还偷偷往裙子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