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睡前故事哄入睡。
陆佳良今天可能是太兴奋太激动,拉着孟西洲聊了很多,聊到了晚上十点多,在孟西洲的委婉提醒下,才惊觉回神,忙道歉告辞。
孟西洲先去房里看了下妻儿,看到风知意半歪躺在靠枕上、手里还拿著书睡着了。
三个孩子也姿态各异地睡在她身边,老三的脚搭在妈妈怀里,飞天登月般的姿势,小手盖在老二的脸上;如有小猪拱菜地般睡着的老二,脚则凑在了老大的嘴边;老大的脚又搁在妈妈膝盖窝里,睡得四仰八叉。
这一看,就知道是睡前玩闹了一番睡着的。
孟西洲看得无声轻笑,动作轻轻地上前去,把孩子们一个个都睡正了、好好地盖上被子。
风知意被动静惊醒,迷迷糊糊看到孟西洲,“聊完了?”
“嗯。”孟西洲抱起小孟灼准备送去他房间去,风知意见到忙道,“就让他睡这吧。你不是老嘀咕孩子好像没有以前跟你亲了吗?”
孟西洲脚下一顿,抿唇笑笑,把孩子重新放回被窝里,“也没有,我知道是我陪着他的时间少了,所以孩子不黏糊我了,是我自己有点不习惯。”
说着,给孩子掖了掖被角,越过他俯身亲了亲风知意的嘴角,“其实陪着你的时间也少了,孩子的照顾还几乎都交给了你,辛苦了。”
小孩子没心没肺,爸爸没空陪他玩,他自己也能找到新乐趣、新伙伴。忙完回来,总看到孩子要么睡了、要么不在家自个玩去了,好像爸爸对他不重要了。
但他妻子呢,家里收拾得干净温馨、孩子照顾得可爱懂事、饭菜口味温度永远适宜。最重要的是,他一回家,妻子总在等着他,笑盈盈的,目光一直温柔体贴地跟着他打转,不会让他有被忽略的失落感。
风知意微微摇头,轻轻推开他,故意嫌弃的语气实则宠溺地娇嗔,“一身酒气,快去洗洗。我给你在炉子上温着解酒汤,你记得喝点,免得明天会不舒服。”
“好。”孟西洲起身去把碗筷杯碟收拾干净,喝了解酒汤,然后去冲了个澡,擦着头发进房,“媳妇儿,我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嗯?”风知意把孩子踹掉的被子又给他轻轻盖上,“什么事?”
孟西洲把擦好头发的毛巾晾在椅背上,在风知意旁边坐下,脱掉鞋子,掀开被窝侧着躺下,抱着她往里挤了挤。
风知意顿时没好气,“你睡孩子那边去不行?不是给你留了位置?非要挤在这里干嘛?小心晚上被挤下去。去抱着孩子睡,回头他就跟你亲了。”
“我不。”孟西洲从背后抱着软香温玉的她舒服地蹭了蹭,“谁要跟几个小没良心的臭小子亲,我只跟我媳妇儿亲。”
风知意失笑地手肘往后轻轻撞了撞,“你多大了?还跟孩子计较?”
孟西洲也蹭在她耳边轻轻低笑,“宝贝儿,你说,我要不要也参加高考?”
“嗯?”风知意微愣,“你怎么突然想要去参加高考了?想上大学吗?”
孟西洲凑在她耳边的声音温热而又轻轻,“我媳妇儿是博士呢,我怕我是个连学堂都没进过的文盲,以后会给你丢人。”
这高考恢复的消息一下来,很多有知青的家庭就闹得鸡飞狗跳、反目成仇了。
他这几日在外面,听到了很多知青、很多家庭在为参不参加高考闹腾的事。上辈子他也见了很多,高考之后,抛夫/妻弃子/女的事,数不尽数。
不过,他倒不是在担心他媳妇儿会怎样,他只是通过这事,看清了一个事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真的很难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高考,真的把很多知青和泥腿子瞬间划为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能长久的,要不就是知青被泥腿子拖在泥地里,一辈子没法再翻身;要不就是知青拽着泥腿子,一起积极向上进城。
所以,他想做个积极向媳妇儿努力靠近的泥腿子。
不止是文化程度上靠近,更是学识见闻上靠近、思想上靠近、认知上靠近,以及层面眼界上的靠近,不能以后他媳妇儿说什么他都听不懂、理解不了。
以前是时局限制,大家一块种地,看不出什么区别。
但以后社会高速发展了,国家重用人才了,很多方面都可以自由发展了,那人跟人的差距都一下子出来了。
他早就隐隐察觉到,他媳妇儿懂得很多东西,他都不懂。
这让他,心里慢慢地滋生出恐慌。
风知意一怔,随即轻轻握住被窝里、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瞎说什么呢?你哪文盲了?我看你读书写字不是挺正常的?”
“那是以前跟着牛棚几位老人学了点,”其实不是,有个老人确实教他认过几个字,但大多数都是他上辈子从梦庄大队死遁之后,在外面摸爬滚打时磕磕绊绊学的。但也没学到多少,顶多……孟西洲估计了一下,“大概勉强只有小学毕业的水平吧。”
上辈子吃了没文化的亏,报仇也异常艰辛。
风知意听着他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