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戾气已消退了些。
她这副样子,其中多半有异,但自己不通歧黄,唯一会的那个也傻了,如今来了个道门之人,倒算有些用处,不须现在便
杀了。
李玄慈便这样决定,让何冲再多活些时日。
等回了客栈,何冲检查了一番,面色凝重地说:“十六这是被窃魂了。”
窃魂,一般是通异术之人,特意窃取某人魂魄,使魂魄离身,十六这样还能识人、说话的情况,应是窃取了一部分魂魄,
如是大半魂魄被窃,那早该人事不知了。
“为何我无异?”李玄慈望着又吃上了点心的十六,口中问着。
“因为窃魂与撞魂不同,如是因为意外、惊吓或冲撞,导致人撞掉魂了,没有保护的孤魂很快会被噬魂饿鬼或其他Jing怪吸
走或破坏,那人便是再恢复不了了。”
“但窃魂,如果窃魂之人将此魂好好保管,没有迫害,那么这种状态便只是暂时的,不会真正损害。”
“您和十六的同命结,同的是生死之命,她如今魂魄只是分离,本质无恙,身体和神智还没有受到实质上的伤害,因此在
您的身体上便没有反应。”
“所以,如今我二人之命运,倒握于一小贼之手?”李玄慈语气平淡,其下却藏着危险。
“王爷,我听金展说,是十六在桥上撞上了一女子,此后便傻了,想来大概是她,您可有线索能找到此人?”何冲皱眉,
也是一脸担忧。
李玄慈没有回答,指尖在木桌上一下下扣着,良久才道:“自然。”接着又话锋一转,“不过,你猜错了,那女子不是果,只是因,但无所谓,有了因,自然便能引来那个果。”
李玄慈眼中满是锋锐的傲气,勾起唇角说道。
*人彘,彘即猪,人彘则是起源于吕后的一种残忍行刑方式。
六十三、我的
“不过,你猜错了,那女子不是果,只是因,但无所谓,有了因,自然便能引来那个果。”李玄慈眼中满是锋锐的傲气,
勾起唇角说道。
“王爷可是掌握了什么线索?”何冲追问。
他年纪比十六长些,又从来行走在外,不像十六这样没规矩,在李玄慈面前装了一段时间就放肆得很,而是一直恭敬守
礼,也刻意维持着距离,此时却顾不得上下尊卑,直接追问起来,可见心中实在担心十六。
李玄慈瞧了他一眼,眉毛挑了一下,如同风拂动柳枝,又了然无痕。
他开口道:“庞家之事,一头是善,一头是恶,我原以为施恶的人会是那女子,没想到却正相反,她是奖善之人,至少表
面上是如此。”
“所以,要么是她自己将赠与的福转成了祸根,要么是有人特意追着她,暗中将她布下的善,变成了祸。”
“而现在回想起来,那日在桥上与她撞上的,也不止那女子一人,亦有一个孩童也冲撞上了。”
何冲皱眉思索着,“这样一来,不管那女子是因是果,只要咬准她,都能钓出背后之人。”
接着话锋一转,问道:“不过王爷如何确定那女子应该是因而非果呢?”
李玄慈眼色淡默,说道:“那女子如此做,要么是只看到庞家表面,因此奖善,要么是看穿庞生丑陋,因此惩恶,无论哪
样,都循着善恶有报的因果。”
随即低下头来,看见十六正拿吃了一半的糕要来喂他,手上和唇角都黏黏糊糊地沾了许多黄豆粉,他没有半分犹豫,毫不
留情地打开她的手。
“就凭这个蠢货,除了贪吃犯傻,能做下什么孽,以致招来窃魂这样的报应,所以,那女子必定原本是想奖善而非惩恶
的,只是被人扭转了结果罢了。”
李玄慈说完,终于狠狠扣住十六不死心还要来喂他的手腕,将她老老实实按在座位上。
何冲愣了下,没想到定王判断的理由,竟然是因为相信十六的人品,这.......实在是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理由。
何冲又默默看着言行亲密的二人,心中不由生起一股难言的不祥之感,定王的狠辣暴戾,他是亲自体会过的,可如今十六
竟跟他养在掌上、蹦蹦跳跳地啄食的小雀一般。
他俩如此亲近,对十六来说,又究竟是福是祸啊?
何冲心里生了警惕,面上却丝毫不漏,只恭敬地鞠了一鞠,顺手将十六拉了过来,让她别再捣乱,一边向定王请罪。
“多谢王爷这段时日对十六的照顾,如此前有冒犯之处,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十六如今和孩子一般,不要同她计较。”
这般客套,李玄慈自然也听出了未尽的弦意,他修长又干净的指把玩着瓷杯,让沉默就这么悬在半空中,过了一会儿,才
说道:“怎么,你要护着她?”
何冲一直低垂着头,早在沉默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