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切都是空白的,在那么几秒钟,时间仿佛都停滞了,而后才缓慢地开始继续运转。
警察声嘶力竭地在喊,群众也在喊……
曾忱心跳加速,发现顾洛生挡在她面前,后脑勺和后背都是狼狈的血污,她脑子里的弦一下断掉。
“顾洛生!你没事吧?你还好吗?”
后来的事情都像梦一般,她怎么样上的救护车,怎么样到的医院……都记不清楚。
人像漂浮着的空气,听着其他人的哭天喊地的声音,什么都变得虚浮。
当再次感觉到脚踏实地,已经在病房的门口。
顾洛生情况看着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听见医生这么说,曾忱卸了口气,脱力地跌坐在长椅上。
容起云坐在她身侧,看她狼狈的神情里终于升起一起轻松。他全程跟在她身后,却连她一个多的眼神都没接到。她仿佛把他屏蔽了,容起云无声苦笑。
曾忱长叹一声,这才想起身边的人。她看向容起云,笑容有些虚:“聂凭珏问我,有什么Jing彩的事,我还说没有,早知道不说……”
她话音戛然而止,眼神一颤。
容起云的手还在滴血,曾忱话音又拉紧:“你受伤了?怎么不说?我去找护士。”
她倏地起身,容起云没拦她。没一会儿,曾忱回来,带着药箱。护士根本没空,今晚这事儿太突然了,医院都忙不过来。
曾忱在容起云面前蹲下,摊开他的手,伤口里还有稀碎的沙石,曾忱专心地替他清理。
容起云看着她专注的脸,忽然开口:“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高兴吗?”
曾忱动作一顿,也没抬头,也没说话。
她不知道怎么定义他这问题,索性不答。
容起云看着她,声音低了几度,又问:“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高兴吗?”
曾忱替他包扎好伤口,还是没答。这问题更不好说,她和顾洛生也没相处太久,那时候心里全装着别的事,顾不上高兴或者不高兴。
曾忱起身:“好了,包扎好了。你先回去吧,在这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她打算再陪会儿顾洛生,不管怎么说,就这么不管,未免太不近人情。
容起云问:“你呢?你要陪着他吗?”
其实他想说:他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我晚了一秒。
还想说:你要选他吗?
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起身离开。穿过人群,消失在医院门口。
曾忱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收回视线,推开病房的门。顾洛生主要是伤在后背,不能平躺,只能侧躺。
他面上还带着笑容,仿佛伤的不是自己,问曾忱:“你还好吗?”
曾忱摇头:“我没什么事,谢谢。”
谢谢你奋不顾身。
顾洛生笑意更甚:“不用说谢谢,你没事就好。”
曾忱避开他视线,在陪护的椅子上坐下,“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喊我。”
顾洛生开玩笑:“什么都可以吗?”
曾忱点头:“嗯,只要我可以帮的。”
顾洛生捂嘴咳嗽一声,这动作牵扯到后背的伤口,他吸了口凉气。“那……请你帮我倒杯水吧。”
曾忱笑,“好。”
*
容起云在医院门口,给先前的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司机也听说出了大事,还关切地询问了一句:“容总,你没事吧?”
容起云嗯了声,“尽快过来。”
他语气里满是疲惫,司机没敢多说话。
司机赶过来只花了十分钟,“容总,您要去哪儿?”
容起云捏着眉心:“回南舍。”
今夜似乎格外地悲凉,也许是为这突发的意外哀戚。
容起云独自上楼,打开灯,房间里也透着一股悲凉的气息。他叹一口气,落在这空房里,显得更加冷清。
容起云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前方某一个点。
不知道过去许久,十几个呼吸,或者几百次心跳,容起云才惶然起身。他进了次卧,从房间的抽屉第二层里拿出那份合同。而后又回到客厅的沙发上,静坐着。
纸张被撕碎的声音哗啦啦落在空气里,最后以容起云一声叹息作谢幕。
他放下架着的腿,真皮皮鞋的后跟踩在地板上,发出一声一声。一声一声朝着门口远去,略作停顿,关门声响起,随后脚步声像闷在布里,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
曾忱趴在病房里睡了一夜,醒过来的时候脖子酸痛。顾洛生让她回去,“我没有这么孤寡,少了你,就要活不下去了。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曾忱揉着脖子,不确定地说:“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顾洛生点头:“好。”
时间不过六七点,赶早班的人匆匆忙忙,还有人提起昨晚的车祸与爆炸。曾忱挤在地铁上,回到南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