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沈老爷子,权衡利弊完,再怎么糊涂,也不会执意挑个满身麻烦的儿媳,毕竟,没有原材料的外包公司,就是个扶不上墙的废物。
开考当天,不管沈煜知是否有意疏通,安安也没想过要把对自己的标准降低。
坐巴士到考场门口,验证完信息,开考时她拿着笔,每一道题都答得仔仔细细。
她想用行动告诉他,她不需要依附任何关系。
强权可以打压别人,但骗不了自己。
沈煜知下飞机后仅是发了条简短的消息给她报平安,别的一字未加透露,安安回了个笑脸,也不好过多打扰。
沈老爷子对他的影响极大,二人是父子亦是同行至交,这份情谊已经持续许多年,痛苦避免不了,外人也无法分担,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安安没法像赵静榕那种人去假意嘘寒问暖,她相信,他自己会慢慢排解掉。
等待成绩公布的心情是非常忐忑的,为了解压,安安特地置办了一套恒温系统外加一千斤营养土,用盆栽的方式,把它们放在仓库内铺列开来,用来培育各式成长周期极短的蔬菜。
这些都是沈煜知在日历上写好的计划,他有事推迟了,安安来替他实现。
SSAT成绩公布的那天,许是访问量突然暴涨的原因,网站崩溃了将近两个小时,安安耐心等候技术人员抢修,待看到总分那栏是2258时,她拿起手机,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消息传达出去,可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大洋彼岸的另一端正值深夜,遂只是发了条讯息知会他。
隔天收到面试通知,安安翻了好几遍也没等到沈煜知的回电,她骑着自行车到学校,进行面试时,对于为什么选择这所学校的这个问题,安安完全如实回答。
只是因为……喜欢的一位前辈曾在此就读,她听了他的建议,并不是为了著名的哈克尼斯圆桌教学而来。
面试官们听了好几天的天花乱坠,陡然来上一条这么淡然的回答,对视一眼,很欣赏她的诚恳。
至于喜欢的书?
当然是《全球通史》了,历史总是在不断的重演,当你想知道社会的下一步走向时,去翻翻书,你一定可以未卜先知。
在询问到特长部分,安安细数一番,答道:“我的父亲曾经告诉我,天底下所有的技能都可以在三年内学会,唯独做人需要用一辈子去摸索。”
“我非常赞同这句话。”面试官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在C国来的学生中,你非常有自我。”
“老师,其实并非如此。”安安用着美式幽默调侃道:“只是因为,这所学校如果不要我,我的长辈们可以选择自费在隔壁建一所,而他们不能,才会时刻保持警惕。”
面试官大笑着点头,“相当有道理,祝,你消除了我的困惑,谢谢你。”
“不客气。”安安笑意并未达到眼底,父辈们的努力,还不至于让她对一个面试官产生惧意。
***
回到出生地的沈煜知,奔赴医院没多久,就被插着氧气管的沈老先生支使到了证券交易所。
沈赵刘宋这四大家在上一代就是相互帮扶的老搭档,从来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次赵氏在转型后陡然遭到接二连三的恶意暗算,不免元气大伤。
想到永诚当年几次遇到的关张危机,赵氏从来不曾袖手旁观,这次,沈煜知自然也不能任由它愈显颓态。
打压、并购一家公司,这种事情对于想要扩张和开展多元化的企业来说是很常见的手段。
沈煜知有意关注赵氏丢掉的那一笔订单最后流向何方,这样可以将目标锁定范围缩小,但等他了解到那家公司的近期状况后,只能先将它排除在外。
股票、商场、政治在这个岛上,分不开也割舍不掉,想查到对方的账户,并不难。
沈煜知平素是讨厌用特权去行使某事的,现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他需要弄清楚对方的目的,才好对症下药。
银行家的效率极高,撤资对象的数据分析和资金走向在次日就被发到了他的邮箱。
账户很明显,只起转接作用,还要看那笔资金的下一步走向,永诚有全世界最顶级的人才,关系到达不了的地方,那就用技术来攻克。
下达完指令,等回音的这段时间,沈赵刘宋这四大家族在一起进行了整整三次会议。
这次事件是一个明确的信号,随着经济政策的转移和内地的崛起,近些年这四大家族已不如上世纪独掌一方,现在有人开始公然地在“台南帮”头上撒野,下一步会迎来什么,无人知晓。
沈煜知作为沈家的代表,加上又是当下最有实力的后生,不可推卸地被委以重振腾飞的重任,他设想过几种方案,里面甚至包括帮助赵氏就此彻底转型。
自动化工厂只能保证产品的质量和水准,并无专利,被替代性的概率太大,下行风险会一直伴随,可能在某个转角就会土崩瓦解,再救市复盘也只能躲过一时。
可晚间十点的那封邮件,打乱了他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