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的茶园离马场较近,面积不大,但胜在地理位置优越,产出的茶叶甘甜爽口,回味无穷,名气也不小。茶园制得的茶叶有不少茶商冒着卖私茶的风险收购,赚来的钱归在茶园劳作的人所有。此时正是采茶最忙的时候,石羽经常要下山,易清尘不好意思在这时候打扰他,索性跟着山寨里的人们一起去茶园采茶。
老妇人背着茶篓,急切地看着面前这美若天仙的压寨夫人:“哎哟,寨主也不拦着点,听说夫人您身子不好,万一累到可怎么办?”
“我也是才发现寨子里有茶园,听说这两天缺采茶人,就过来帮帮忙。”易清尘整理好衣袖,背上竹篓就要往里走。
老妇人连忙拉住他:“哎哎!夫人,这可不行,您是我们乌梁寨的压寨夫人,怎么可以做这些糙活呢?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了。”
“山寨里可没有压寨夫人就能坐享其成的规矩,况且我现在身体好了很多,”易清尘撸起袖子露一节雪白的胳膊,少年人手臂上的肌rou虽不似习武之人粗壮,但胜在线条匀称流畅,纤细而不羸弱。他又指了指那些三五成群背着竹篓的年轻姑娘,无奈地笑道:“您是觉得我体力还不如她们吗?”
“那倒不是,只是……寨主知不知道您来这里?”
“当然,请您放心。”
“哎呀,徐姨您就让他去吧。”路过二人身边的少女终于看不下去,催着被叫做徐姨的妇人道,“我前两天还见到夫人在马厩刷马呢,夫人在山寨里做什么寨主都不拦着,您就把心搁到肚子里,就算哪天寨主真有事怪罪下来,那也是因为您让他的宝贝夫人不开心了。”
易清尘连忙解释:“不会不会,我绝不强人所难,能不能进茶园,我全听您的。”
徐姨摸了摸衣袖,目光扫过易清尘的胸口,她听闻这压寨夫人其实是个男儿身,靠着副好皮囊才成了梁雁行的枕边人,一开始山寨里确实诸多非议,但后来人们也渐渐发现这新晋的夫人并非他们所想的那般jian诈狡猾yIn贱不堪。徐姨看着易清尘那漂亮的脸蛋心里没有底,思来想去最终犹豫着答应了:“好,不过采茶辛苦,夫人到时可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易清尘终于松了口气:“我明白。”
易清尘天资聪慧,很快便学会了采茶的基本技巧,他做事向来专注,投入状态后眼睛时刻不离面前的茶树从,削葱般的手指仔细地采下嫩绿的芽尖,很快竹篓里就攒了不少采下的鲜叶。四周的采茶人原本有些懒散,见易清尘如此专心,也不好意思继续偷懒,赶紧忙碌起来。
中午太阳毒辣,众人忙碌一上午,将采来的茶叶背回去晾好,坐在树下乘凉。
易清尘手里拿着蒲扇,动作优雅得仿佛手中握着的是价值千金的折扇一般。天气炎热,易清尘即使带着斗笠也难免出了一身汗,雪肤上汗珠晶莹,沿着纤长的脖颈缓缓流下,他摘下斗笠,稍微扯开了些衣领,和身边的男男女女谈笑风生。
这里的人常年在山下居住,因为有乌梁寨的名号镇着,收茶的人也不敢轻易杀价。茶农平日里很少上山,听闻压寨夫人今日来此地,都好奇地凑过来,一边忙活手里的活,一边用余光瞟那树荫下年轻的夫人。
徐姨的夫君人称张老汉,平日里在茶坞干活。茶坞是山寨制茶的地方,茶叶的杀青、揉捻、烘干等工作全在茶坞完成。此时的张老汉光着膀子在屋里炒茶,听到外面热热闹闹,不耐烦地走出门去,就见大树下围了一群人。
“怎么回事?都不干活了吗?”
“张叔,是夫人来了!”
“夫人?”
张老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他们口中的夫人是谁,眯着眼睛仔细一瞧,那被众人团团围住的美人正仰着脸说些什么,未到加冠年龄的他长发高高束着,肌如凝雪,檀口点朱,笑起来皓齿明眸,顾盼生辉。张老汉恍惚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口中的夫人原来就是几个月前与寨主成婚的男ji。
张老汉心中一动,忽觉喉间一阵干涩,他咽了咽口水定下心神,故作凶恶地遣散围坐在一起的人们:“去去去,赶紧去吃饭,忙了一上午都不知道饿吗?”
说罢,他又对着易清尘生硬地行礼:“见过夫人,这群人生性爱闹,您见谅。”
易清尘听出他话语间的别扭,心知这人并不待见他,淡淡道:“无妨,我蛮喜欢的。”
采茶一般只在上午,易清尘歇息片刻辞别众人骑马赶回山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每天都早起骑着玄云赶去茶园。一来二去徐姨也放下心中的戒备,热情地向易清尘介绍茶坞的制茶工艺,易清尘也和那里的人们渐渐熟络起来。
……
乌梁寨,聚山堂。
“这几日人数增多了?”梁雁行严肃地看着方桌上铺开的地图。
“嗯,祁岩寨的人善于伪装,不好辨认,但最近山下陌生面口越来越多,主要集中在这里和……这里。”石羽指着地图回道,“人数达不到能够攻寨的标准,而且这么久以来他们一直鬼鬼祟祟,并未出手。”
“这两处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