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省是东南沿海城市之一,地处平原,沃野千里,背靠大海,海产丰富。在这样灵秀大好的环境中,人民仓廪实而知礼节,人际往来之间,也大多和善平和,少有纷争。
由此,此地便极受人看中,不论是高位者,还是卑微者,在此或修建陵墓,或移居筑屋,历代积累下来,留下了许许多多宝贵的物质财富。
大抵是经济发达,吃喝不愁,人的思维便会更加开阔,Jing神也趋于追求更高的境界,于是,注重传承至今的历史文化也就自然而然成了秦州省政府关心的大事。
在这样全民重视文史的氛围下,任职在此的外地人也会受到影响,是以整个省区不但记录溯源最为质朴最为纯粹的习俗,还大力推广,尽量将断代的文化补全;还致力于申报多个级别的文化保护单位,因此,建国前的建筑基本上都有被完好地保留下来,包括陵墓、城墙,以及后来发掘的遗址等等。
而兰城政府多年前积极响应上级的号召,迅速调查了该地区的历史遗迹,不但发现了许多未知的建筑,还将大片末代景朝的古民居建筑群给划出来,建立了自然文化保护区。
在后来,社会发展稍缓,秦州省政府没有直接大片拆毁,也没有进行所谓的保护性旅游开发,为了经济盲目胡搞,把仍带有古风的建筑搞得古不古今不今,反而为这里的居民带来了现代化的便利条件。
虽然铺置如天然气、自来水等管道会破坏一些地理结构,但普通老百姓获利,生活水平提高,生活气息鲜明,没有像其他地方那样被网红和旅游给毁得死气沉沉,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事实上,从全国角度看来,秦州省一直是特立独行的一个省,因为敬畏文化,这份不为文化向其他妥协的态度让秦州省也成了全国唯一一个保留古代城市建筑和古老习俗最为完整的省,才没有其他省在经济发展后决定注重文化时,发现人民Jing神湮灭、物质虚无的尴尬感。
而致知路也是兰城古民居建筑群里的一条街道,东方道缘也居住于此。
与街道上其他房屋不同,东方道缘所住的房屋乃是祖辈传下来的景朝官宅,东方家先祖官居二品,且有一品名誉虚职,乞骸骨后便在兰城定居,皇帝御赐而建。
而留在京城的后辈官场不顺,便急流勇退,同先辈一般回到兰城安居,并专心教育小辈,成了一方大儒。
后辈大多不慕名与利,转而醉心于书画诗文,多有所成,而发展到东方志爷爷这一辈,东方家已然沉寂了,幸而有东方志的出现,将东方家拉了一把,所以而今的东方家才在现代社会书画界有一席之地。
不过,东方家祖训有“念兹在兹,为好之事”言,只要能够做自己想做的喜欢做的事,这些虚名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必挂怀于心。
汽车驰行至街道口,有人前来提醒,汽车有专门的停车处,无法开进致知路,于是李特助将车辆停放好,与谭澹一同走进街道。
顺着街道,一路走来,处处所见皆是先景古风,质朴却不失Jing巧,像是摆脱了时间,越过了空间,行步在百年前的街道,余光瞥见人际往来,热闹不嘈杂,抚平了原本微微躁动的心。
终于,两人站立在东方家门口,微仰着头,巍峨的大门现在眼前,垂着微微褪色但仍可以窥探出百年前麋丽色彩的垂花,虽经风霜折损,却仍让人心上一凛,可见这官宅端的是庄严肃穆。
在谭澹的示意下,李特助断断续续扣了几下门。
虽然前门距离后房甚远,但幽幽渺远的敲门声四散开来,后房却是可以清晰听见的。
于是等待片刻,只听“吱呀”一声,开了半扇门,一位美人半身掩在门后,露出小小的脑袋,以及半缕墨绿衣衫,像是华丽蚌壳里吐露的一颗珍珠。
而美人的视线涌来,那一瞬间的细秀可爱顿时消弭,是佛陀垂目探视己身,眼光里尽是慈悲庄严,两人心中皆是一紧,都感觉呼吸都好似停滞了。
接着,美人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如昙花一样转瞬即逝,却拉近了与旁人的距离,仍有庄严余威却也不再压人,心中的疏离感散去,只剩下宝珠一样的圆润,却深深让旁人沉沦其中。
“你们是——”
李特助仍在恍惚,此话从渺远的苍穹捎来,他狠狠咬了下舌头,恢复了身为特助的严肃与端正。
只见他上前一步,微微低头,面上一派尊敬,道:“东方先生,您好,我是前两天与您约定前来拜访的李阙,”他转身,视线看向斜后方的谭澹,介绍道:“这位先生是谭澹,我的老板。”
东方道缘冲他点头,轻声说:“李先生,谭先生,你好。”
刚说完,喉咙间一阵瘙痒,他连忙伸手捂住嘴,弱弱的咳了两声,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将门打开,伸手示意,“请进。”
东方道缘在前带路,谭澹与李特助依言而进。
走路时,谭澹的视线滑向那一笼高大却折的芭蕉林,而前面那人如溪水般缓行不留的咳嗽声不断飘到后方,谭澹一阵恍惚,眼前闪过东方道缘的面庞,心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