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顾三的话很轻,说完就灭了灯,即使外面艳阳高照,拉上厚实全黑的窗帘后,狭小的房间昏暗,又过分安静。
蒲廖突然生出些许莫名的安全感来。
他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孤儿院内长大。四处飘摇,安全感这三字对他过于陌生,也没有认知。
可如今在这一床之上,身边的人呼吸很浅,平静,缓缓地,让他默默地听着,一点点的把原来警惕的心放开。
居然睡着了。
蒲廖是乍然惊醒,他睡的很沉,之前的一切他浑然无觉。
要是刚才有人暗杀他。
蒲廖惊起一身白毛,心陡然提起又重重放下。
顾三在,来什么样的杀手都没有用。
可顾三却没有在身边。
蒲廖摸了摸身旁,冰冷,卧榻无痕,不像有人睡过。
蒲廖悄无声息的下了床,他从枕下掏出了枪,房间内没有一丝气息,四周过分寂静。
他踱步到了浴室门口,门半掩,里面没有半点零星的光,黑的令人心惊。
还没等到蒲廖在走前半步,浴室里面的灯亮起,顾三探出了脸,笑咪咪道:“醒了?”
蒲廖松了口气,收起了枪,轻声解释道:“醒来没看到人。怕三爷您有事。”
顾三笑了笑,赞许道:“恩。有心了。去吧,我洗把脸出来。”
蒲廖听话的点头,然后转身回房。
转脸刹那,蒲廖眼神暗chao汹涌,劈头盖脸的冷下了一切神情。
顾三根本就没躺在床上休息过半刻,一直警惕着躲在浴室暗处。
表情随即消散,所有冷光统统收回,又是一派年轻无所畏惧的脸庞。
入夜后,三人出门觅食。
走了几条小巷后,在一侧街口处,三人围坐着桌边。
顾三叫了一大盘羔羊rou,白切沾酱,一口一块,就着带冰的酒,吃的畅快。
她长相并不出众,混在人群中更是不显山露水。
可是那种漫不经心的姿态,若有人有心观察,能发现她旁若无人,自成屏障的气势。
尽一吃的简单,一碗牛rou面,几口下肚,眼光就放在了四周警惕。
反观蒲廖并没有护卫的自觉性,他点了两份小菜,一荤一素,一口饭一口菜,才吃到一半,就看到顾三半盘羊rou下肚了。
真是好胃口。
蒲廖想起睡着前他看到顾三那并无半点赘rou的腰身,他有些纳闷了,顾三吃那么多都消耗到哪里去了。
很快——
晚上他就有了答案。
杀人放火,食色性也
26
蒲廖总算知道晚上做什么事情了。
顾三让他飙车。
克威是个海岸国家,面积不大,唯有长森这个口岸线长而且连山,盘山公路崎岖,非常适合飙车党在这里比赛。
那些飙车的爱好者多是富家子弟,也有黑道上的人物,或者专业骑手。
参加的对象根据比赛方式不同而不同。
今天就是一场比较刺激的大型博彩形式的比赛。
获胜者可以得到五百万的克威币,奖金丰厚,引来众多人的围观。
顾三要求蒲廖获胜。
蒲廖深看了顾三一眼,随即点头。
在下午他睡觉的时候,尽一就出去办妥了摩托车的事情。
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辆改造过后的重型机车就按时完成了,蒲廖上手试了试,各方面都完美。
赛场周边已经围满围观之人,场上有不少人带着女伴,还有很多赛车女郎在助阵。
不少人在吹着口哨,一排排马力十足的摩托车,炫目、拉风,整个场次都在喧腾着。
顾三很安静的站在角落处,她穿的一身罩衫朴实无光,和那些明媚动人的女人们根本无法相比。
蒲廖骑着车子到待定区后,将视线搜索了一圈,才发现角落处无声无息站着的顾三。
两人眼神对视,顾三含笑颔首,对着蒲廖做出一个凯旋归来的手势。
蒲廖得到了顾三的支持,简直卯足了劲头。
摩托车拉出了最高码数,狂风似影般飞冲而去。
他能够和顾三比,自然是有几下子的。
海岸线的道路对于蒲廖来说实在轻轻松松,他一路飞驰,机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每辆车排出的气量如火焰一般,在夜空中格外野性的绚丽。
最后自然是蒲廖稳稳当当赢得了比赛。
地下赌庄这次赔的有些惨,负责盘口的人面色难看的看着蒲廖这匹黑马,输的脸面无光。
整整一箱子的钱,几个人抬着摆在地上。
蒲廖眼神未扫,根本不在意似的,对着尽一喊了一声:“大哥,钱怎么处置?”
赌庄早有人注意到了尽一,男子高而挺拔,面目俊朗、眼光如炬,气势惊人,绝非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