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心魔再度回到谢江月的身体,看到眼前的场景便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不仅为自己总唱白脸而气急败坏,更觉得自称秋白的那个意识荒唐至极。
他看着有些迷茫的童安歌,不由得哂笑了一声。
“是我啊师兄,他被我关起来了。这次我保证把他关严实。”
童安歌脸上的失落一闪而逝,只剩下些被审判后的释然。谢江月猛地捏住他的下巴,盯着对方的每一丝表情。
“你很失望?哈,真是可笑!你以为我是怎么来的?他与我能有多少不同?”谢江月从复活童安歌后就从没信过他失忆,可到如今他心中那信任的天平也慢慢向着相信师兄的确失忆的方向倾斜。他看着怀里被自己吃干抹净的人脸上带着的些许漠然,觉得倒是和从前的师兄有了些神似。只是这人身上还带着激烈的性事留下的斑斑驳驳,嘴角眼角都带着红,看着就让人情动。他也不愿好人都让秋白做了,便抱着童安歌直接转移进了温泉池。
被干净的热水包裹的瞬间,童安歌难以置信地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感受到谢江月的阳物又充满威胁地在水中顶在自己后腰上,他才有了些真实感。
“也罢,也罢。就当你是真都不记得了吧,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师兄?”
童安歌眼前瞬间出现了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孩正猫着腰藏在包子铺放笼屉的桌子下面。他穿着脏兮兮的粗麻衣,脸上也有些泥污,躲躲藏藏的看起来有点鬼鬼祟祟又有些心虚。
“唉你听说了吗?镇东边那赵大户家终于要请人来除祟了!”
“听说了听说了!这都死了八九个人了,不知道招了什么Yin煞邪祟呢!这次可是找的仙人来除魔!”
“切!什么仙人!我看就是跳大神的假道士罢了,骗钱的吧!”
“唉!切莫妄言!说是灵鹤派的呢!我准备去看看,说不定我家那不成器的狗蛋求求仙人也能修个炼呢!仙人都心软的很!”
“哈哈哈哈就你家那扶不上墙的老大?”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小孩顶着有点乱的头发从桌子下面露出一只眼睛,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画面飞速略过,小孩在深秋时节缩在赵大户院外墙角的避风处瑟瑟发抖,身上勉强盖了一截破烂的草席。他嘴唇已经被冻得有些青紫,耳朵却支棱着听院内的动静。
“这花不Jing神了赶紧撤下去!这鬼天气,仙人房间里把冬被也备上!刚传回来的消息说他们明天就到了!你们动作都快点!”
小孩一个激灵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一路跑去镇子上一个破庙里和一群看着有些贼眉鼠眼的流浪小孩打了一架。等再回到赵大户院外的小角落,浑身是伤的小孩冷得发抖却没盖那草席。他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昏睡过去。
第二天清晨,小孩脸已经烧得通红,身上的淤青也看着严重了不少。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忍着浑身要命的疼痛,选在最恰当的时候踉踉跄跄撞进童安歌怀里。
童安歌第一次用别人的视角看自己。
他走在一众灵鹤派弟子的最前面,在这孩子摇摇晃晃的视野中闪着一圈真实的柔和的光。
童安歌自己都被这莫名的光圈看呆住了。就算已经失去所有的记忆,他也觉得自己从前应该是很冷漠的一个人,像是在前些天的梦里那样。可在谢江月的记忆中,他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被这暖光包围着看起来活脱脱像个救苦救难的菩萨。
小孩一摔进他怀里就昏了过去。等他再睁眼时已经躺在温暖香软的被子里,身上的脏污已经被擦拭过,一张小脸上显出些懵懂和迷茫。
“吱呀——”听到木门被人推开,他赶紧闭眼装睡。只听脚步声靠近,一只冰凉的手触上了他的头。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他吓得打了个抖,那手很快移开,他也不敢睁眼。
“别怕。”清冽的声音说道。
外面天色已暗,屋内点着烛火。小孩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童安歌把汤婆子从他的被子里拿出来放到一边,自己坐上床查看他的伤势。他的表情全程看上去傻乎乎的,如坠梦中任由摆弄,童安歌倒是明显皱了皱眉,取了些药膏来就要为他涂抹。上手之前又说了声:“会有些疼,你莫怕,马上就好。”
待这些都处理好,童安歌就阖眸打坐了起来。小孩显然已经发现这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他有点害怕打扰童安歌却还是拉了拉对方袖摆,对方美眸扫来看得他一颤,但还是结结巴巴说:“我…我睡地上,就好了。我一直都睡地上的,没…没有关系。”他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好养,怕被对方嫌弃。
童安歌盯着他看了一会,把他伸出来的手放回被子里,掖了掖被角,轻轻说了声不必,就扭回身去继续打坐。
小孩看着对方在烛火中愈发柔和的侧影,发了一会呆,然后整个人蜷缩到对方身边,在童安歌盘着的腿边团成了一小团,卧着不动了。
在这之后的几个白天,童安歌都要出门为除祟的事劳心,晚上才会回到这个赵大户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