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出现这种事。
胤禛侧过头看向正在揪着襁褓,什么也不知道的水哥儿。
“不必了。”魏紫忽然出声,她抬眼,对上胤禛的视线,缓声说:“水哥儿没事。”
胤禛眉头一动。
众目睽睽之下点出罂粟之事,魏紫并未出具什么证据,人证物证皆无,胤禛知道她的身份,出言揽下就是在替她打圆场。
但是现在,魏紫直言水哥儿无碍,她想怎么跟他解释,还是说……
“晚些妾身自会解释于爷听。”
魏紫勾起红唇,笑意盈盈道。
胤禛心中百感交集,最后化为一腔暖流细细抚过,他低低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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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晚些时候魏紫并没有解释给胤禛听,反而翘着二郎腿倒在床上,撇嘴道:“爷不是该知道的都知道吗?还要妾身费嘴皮子说上一遭做甚。”
十足的恶霸模样。
当她不知道呢,就凭胤禛那个多疑又小心眼的性子,她平素又没有掩饰过,那样多的破绽,他问都不问一句可不就是自个儿知道了。
竟也能一字不问,装成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胤禛无法,只能将她收拾了一顿,才好严刑逼问那些他猜测不得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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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七年一整年都过得跌宕起伏,最后余下的几日却格外平淡,甚至有些索然无味之意。
年节过得格外寡淡,不止是众皇子这么感觉,就连康熙都只在宫宴上出现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守岁干脆就没去。
胤禛望着胤祯身边少了的位置,端起酒杯淡淡啄了一口,像是在敬一位此时不能到来的人。
当日在南苑,康熙亲口许他可去十三贝勒府看望胤祥,第二日胤禛便骑马赶了过去,顺利见到了胤祥。
胤祥除了神色萎靡了些别的都没什么,见了胤禛便高兴得不得了,又嘟囔道:“四哥不必挂怀我,每个月都送那么多东西,倒叫我在这儿胖了好几斤。”
“那正好,把瘦的都补回来。”胤禛不能待太久,便直接问道:“塞外发生了什么,太、二哥出了事,怎么连你都被牵扯上了?”
提及此事胤祥便是满脸复杂,但面对着胤禛他没什么好隐瞒的,叹了口气道:“十八弟中途突发疾病,短短两日就起不来身了,皇阿玛担心得紧,夜里都亲自去探望过几次。后来有一日,皇阿玛在十八弟帐中召见我们,那时十八弟就有些……不行了,吊着一口气罢了。”
说到此处,想起胤祄,胤祥心里也有些不太舒服,顿了顿才道:“谁知二哥来得特别晚,还带着一身酒气,皇阿玛当时便龙颜大怒,狠狠训斥了二哥一番,让他回去反省。第二日,十八弟的病又稳定了些,当天夜里我们的帐篷却叫人围了起来。到了行宫之后皇阿玛便要废太子,罗列二哥诸多罪状,我、我上前为二哥辩驳。”
胤禛一脸了然,胤祥既然在,便肯定不会白白听着康熙废太子。
“皇阿玛听了之后说——”
“你的意思是朕在污蔑胤礽?”
胤祥说完之后舒了一口气,这些事憋在心中许久,说出来反而畅快了许多。
胤禛这便明白为什么当日那么多人却每一个人敢提及胤祥为何会被圈禁了。
那样的话,听过都该当做是没听到,又哪里敢说于别人听。
胤禛没有训胤祥,他心知胤祥就是这样的人,赤诚又真挚,即便是知道后果也一定会站出来。
当日能站出来劝诫康熙三思恐怕也只有他了,虽然事后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清楚归清楚,胤禛还是忍不住低声道:“有这么一遭,下回便不可如此鲁莽。你被圈禁了,媳妇孩子该怎么办?妹妹怎么办?总要考虑别的。”
胤祥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四哥,再说了……也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胤禛眼神动了动,这倒也不一定,他安慰道:“你很快便能出去了。”
胤祥不解,但看胤禛如此笃定,心中也升起了些希望,露出个爽朗的笑容。
回忆至此处,胤禛面色也缓和了些,若是他猜想的不错,胤祥确实快出来了。
“四哥——”
胤禛抬起眼,看见胤祯满面笑容,端着酒杯走过来,冲胤祺使了使眼色,一屁股坐到他身边。
胤祺已经坐到再旁边去了,面上是一副无奈又纵容的模样。
胤禛收回视线,若是真以为胤祺是个老好人一点脾气也没有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四哥。”胤祯笑嘻嘻地端起酒,说:“上回我没反应过来,四哥勿怪,这杯弟弟敬你,权当赔罪了!”
他说的应当是在御书房门前胤禛喊住他,他却撞了胤禛一肩膀的事。
胤禛看着胤祯喝完那杯酒,又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下,平淡道:“都是小事儿。”
胤祯得了胤禛这句话方才心满意足地站起了身,又走向别处,交谈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