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家都会送兰草给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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苕华僵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迟了,渐渐涨红了脸恨不得立刻跳进湖里去,他自暴自弃地看着湖面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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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传来一声闷笑,他头埋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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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昭架好船桨,抬起苕华的下巴,看着他因恼羞成怒而愈发水润的眸子,实在压不下扬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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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在那红艳艳的唇角轻咬了一下,说:“我知道,所以才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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苕华悟了,红着脸瞪他:“你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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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昭满脸正色:“承认喜欢我让你很难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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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他故意倒打一耙,苕华还是忍不住小声反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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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一点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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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昭心知肚明,也不再逗他,说:“跪好,我们今天可是有正经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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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苕华被他的话吸引,下意识跪坐在小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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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发现李明昭已经将船停在了不知什么地方,周围全是高过头顶的水上草,茎叶细而柔软,叶片呈长圆形,摇曳在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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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水草原本圈出了一片湖面,被李明昭生生轧出一条水路,行至圆圈中心,倒像是这些水草为他们留了一片净土,自愿做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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苕华受到感染,心不由地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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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昭拿过他手中的兰草,轻蘸湖水,点在他的额心上,苕华下意识地闭眼,清凉的水滴从额心滑至秀挺的鼻梁,他一动不动,倒显得十分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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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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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李明昭拂去那滴水,苕华才睁眼,懵懂地问:“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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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禊于东流水上,洗涤,祓出宿垢,为大洁,洁者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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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昭吻他额心,声音里充满歉意:“借助兰草沐浴祓禊可以除去病气和不详,上巳节就该陪你去的,现在补给你只盼着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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苕华出宫做的每件事说的每句话都有人向李明昭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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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在水边祈福消灾,他的心尖尖却连该做些什么都要靠旁人才知晓一二,没做成不算,偏偏回宫就大病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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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昭在他病中时常在想这是不是上天对他的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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苕华“唔”了一声,不愿意他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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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巴着纯良的大眼睛问:“我听说了,那不是应该要在水边沐浴吗?我那天之所以没做其实是因为不好意思,现在这样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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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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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的那点伤感顿时荡然无存,李明昭分辨着他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出一丝刻意,总觉得他身后摇着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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苕华沉吟着思索了一下,好像回忆起什么,又有些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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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了几次嘴,犹豫再三,李明昭都被他吊起好奇心,正准备开口问的时候,苕华跪起身像是要给他分享一个秘密,一只手遮在嘴边,凑在他耳边小声道:“其实我那天还听说了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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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一阵一阵往耳蜗里扑,苕华身上染着兰花的幽香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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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昭偏了偏头,为了方面听他说话手搭在他的腰后扶住,呼吸莫名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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苕华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我听说,上巳节那一天与心上人相会还可以不受限制,在水滨合于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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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耳廓已经变得血红,那话语却仍在不停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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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一同补给我?”
他说完就起身想看李明昭的反应,却被他摁住。
“又来招我?”
李明昭紧紧抱了他一会儿,才将他松开,面色已恢复如常。
他正经道:“湖水太凉了,沐浴你身子会受不了。”
自动忽视了苕华的后一个问题。
说话李明昭准备拿起船桨划出去,苕华不依不饶的钻进他怀里,拦住他的手说:“那下一个呢,你也不打算补给我?”
“什么?”李明昭装作不懂。
苕华自己脸也红的厉害,却张嘴就来:“就是在水滨野——唔唔唔。”
李明昭一把捂住他的嘴,堵回他剩下的话。
他无奈道:“你忘了你上回有多惨了?还不长记性?”
苕华就知道他要说这个,不满道:“难道就因为上一回,我们从今往后都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