苕华脸色唰地白了,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里,被人捅到了真正的痛处,抖了抖唇却一个字都吐不出。
他下意识觉得是伤口疼,指尖抚上自己的脸却只摸到那一道道细碎的粗糙的痂壳,已经想象中它们在自己脸上交织出了多么丑陋的模样。
苕华厌恶地闭了闭眼,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却忘了手上也有伤,两厢都是钻心的疼。
“啪”的一声闷响,李明昭倏然看过去,苕华受伤的那边脸红了一大片。
“你干什么!”他一把攥住苕华的手腕震怒道。
拿起来才发现苕华手心的纱布也隐隐浸出血色,他自己生生捏出来的。
李明昭气得手都开始发抖,一把将苕华甩到榻上,对着青芸吼道:“传太医!”
青芸急坏了,忙要把苕华扶起来:“公子,您先等等,奴婢去请太医。”
苕华好像一个巴掌将自己打醒了,轻描淡写拂开她的手,翻了个身没事儿人一般躺在榻上,踢掉脚上的锦鞋,嗤笑道:“有什么可急的,不过是个太子殿下厌倦了的破烂玩意儿罢了,等过几天就有滋味更好的新主子了。”
青云都快哭了,低头道:“奴婢只有公子一个主子。”随后快步出了殿。
苕华又笑了一声,太子殿下也曾说过“哪儿也不去”。
李明昭手骨都捏的咔咔响,再也不想看他,转身往外走。
苕华看他决绝而去的背影,头也不回消失在门口,慢慢红了眼睛。
他在心里骂自己裴欢啊裴欢,你可真是不知好歹,明明说好了只要抓住太子殿下的宠爱,被人三言两语就哄去了心不算,如今还妄图太子殿下以心偿心,活该一无所有。
一阵脚步声靠近,他的下巴突然被抬起来,对上一双漆黑炽热的眼眸,太子殿下盛怒而去,不知为何又走了回来。
“你......”
李明昭眼见着这张嘴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诛心的话,托着他的下颌,带着八分强硬和难以察觉的两分委屈,重重地吻了下去。
“唔——”苕华想到他昨日不知道还吻过什么人,剧烈地挣扎着想要推开他,被李明昭抓住双手分开摁在榻上动弹不得,他吻得迫切而投入,仿佛要借着唇齿控诉自己的苦楚,苕华在自己陷进去之前,对着他的下唇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顿时在二人的口腔里蔓延扩散开。
李明昭停了一下,加重了力气,更加肆无忌惮的蹂躏他的唇瓣,抢夺他的气息交换津ye,直到苕华再也无力挣扎,只剩在他身下粗喘的劲儿。
苕华凶恶的看着他,却忘了自己此时嘴唇殷红,喘气不止,衣襟也在挣扎中凌乱的散开,配上脸上那几道红痕,活像是被欺负到走投无路的美人儿,又媚又惨。
于是李明昭剩下的那点气也烟消云散了,他伸手想把人抱起来,还没碰到人,苕华推开他反手就是一巴掌,李明昭没有防备,脸一下侧了过去。
他顿了顿,骤然起身,苕华下意识一缩,眼睛却依然倔强的瞪着他,看到他迅速红起来的半边侧脸,将颤抖的手藏在身后。
李明昭觉得好笑,现在知道害怕了?他还是第一个敢对他动手的,虽然不疼。
“手拿给我看看。”
见苕华没反应,他无奈道:“打都让你打了,还没有出气?”
苕华沉默许久,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别开眼小声说:“对不起。”
青芸带着太医进来时看到的画面就是她家公子不情不愿被太子殿下抱在身上,脚还塞在殿下衣袍里捂着,李明昭一边摊开他的手掌心疼地瞧着,一边吻着他红肿的唇瓣哄人。
“我没碰她。”看他一眼,低头亲一下。
“真的没有。”怕他不信,加重语气又亲一下。
苕华瘪嘴,又娇又凶,像小nai猫亮爪子:“你说我不如她。”
李明昭见他还敢提,惩罚似的咬他颈侧教训道:“是不是你先气我的?”
“哼。”
青芸和太医:......
青芸故意放大脚步声,那两人才抬头看。
苕华不好意思地要起身,李明昭拦着他的腰不让动,把人换个姿势搂紧了,只将他两个手摊放在榻几上,示意太医看。
苕华连续几天都看见这个年轻又冷淡的太医,已经无脸再面对他了,自暴自弃地盯着榻几,听从发落。
太医一层一层揭开纱布,苕华掌心还未好又撕破的伤口流着血,周围还有干涸的血渍,加上褐色的药粉混成一团,令人不忍直视。
李明昭气得想骂他,低头见他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最终也没说出口,只让太医包厚一些。
太医沉默的给他重新上药包扎,收药箱时才淡声道:“公子的手照常一日三次换药即可,眼下无事,但若再折腾下去引发了炎症,恐怕一时半会儿就好不了了。”
最后关上药箱时,又加重说了几个字:“还会留疤,脸上也是。”
他说完李明昭搂着苕华的手力气又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