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看你这几天也闲得很,不用回警局吗?
江年本来在阳台锻炼,听她这么问就立刻回头看她,笑了笑道:在接受内部调查。
他的语气随意得像:今天天气真好。
江念放下刻刀,蹙眉望向他:怎么回事?
江年三两步走到她身边,小事,姓刘的看不惯我的德性,和上面告状呢。他丝毫不在意,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其实不用他费心费力,我也不打算再干这一行。
为什么?
就不想干了呗。
我要听实话。
他蹲下身,温柔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念念,我说的就是实话。这些年来我出生入死也数不清多少次了,见惯了死亡和人性,我怕我再干下去,就不能再做一个为国为民,奉公守纪的好警察了。他轻轻摩挲她的脸庞,叹道:况且我现在得惜命啊,因为我还有你。
江念沉默不语,只是攥紧了手里的刻刀,过了许久才点点头:我知道了。
江年反倒是乐了,牵过她的手,将她揉进怀里:还以为你会骂我一通呢。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么?她抬手攀上他的背,轻声道:江年,我也会陪着你。
有她这句话,就足够了。
你放心,哥哥会很快赚钱养你的。他笑着亲了她的唇,保证道。
她有些脸红,推开了他,谁担心这个了。
当然要担心,没有物质条件,我怎么敢碰你,我可舍不得让你和我一起吃苦。
她抬起姣好的脸庞,眼睛如同一泓冬天的湖水,轻声问:你真的决定好,和我一辈子了?
除了不能给你一本结婚证,我什么都是你的。
他话音刚落,她就率先吻住了他。
如同涸辙之鲋,从对方那里取得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
有泪水从她脸庞滑落,被他轻轻拭去。
*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今天一大早,江念就被江年带出了门,还给她蒙上了眼罩,神秘不已地和她说,给她准备了惊喜。
然后就被塞进了车里。
马上到了。
江念叹了一下,那至少让我把这个取下来,让人看见得多奇怪啊。
诶,别摘,乖了,摘了就没有惊喜了。
他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让江念好生无奈,但也只好把手放了下去。
小心一点,注意台阶。
江念被他搀扶着,一步步地上楼梯,他倒是兴致勃勃的样子。
到了。
江年想帮她摘下眼罩,却被她制止,她抿了抿唇,问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已经猜到了?他轻抚了一下她的后脑勺。
从我家里到这里两个小时的车程。楼梯有十二阶,一共上七次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忘记。她自己抬手摘下了眼罩,眨眨眼适应了光线,那熟悉无比的大门就出现在她眼前。
念念,我们回家了。
江念的手指轻微痉挛了一下,连勉强笑一下的力气都欠奉。
进去看看好不好?他握紧了她的手,慢慢哄着她。
如果我说,我不想呢?她垂眸,恐惧已经毕露。
他缆过她的身子,抱在怀里安慰:不怕,有我在。就看一眼好不好?要还是不行,那我们就走。
她望向他的双眼,从里面读到了坚定的温柔,缓缓叹了一下,点点头。
于是江年取出钥匙,拧开了房门。
江念本以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会是到处蒙着白布,染着灰尘,多年没有人踏足过的屋子,可她没想到,竟然一切恍如昨日,就像她还是那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再平常不过的开门回家。
怎么回事?她的嗓子哑了些,问道。
他牵起她往里走,于是江念的视线一一掠过那些熟悉的陈设,父亲常坐在窗边读书的那把椅子还在,母亲的钢琴还在,江年当年喜欢打篮球,那颗篮球经常被他丢得到处是,现在也静静地待在角落里,而她的小金鱼也在鱼缸里欢快地游着。
还记得这个吗?他拉着她到门框旁边,边上有几道划痕。
你和我的身高记录线。她轻轻地回答他,手指摩挲过那些痕迹,你是直线,我是虚线。
有段时间你居然长得比我高了,吓得我天天吃鸡蛋喝牛奶。江年想起从前的自己,也忍不住觉得好笑。
你现在可比我高多啦。江念微微比划了一下,她现在只能到他的胸口。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晦涩,终究这间屋子承载了他们太多欢欣,可同时他们最痛苦的记忆也遗留在这里。
江年和她十指相扣,来
他慢慢拉着她到了那张红色雕花木桌前,这其实是他们的爷爷亲手做的。 可也是在这张桌子上,江念被伤害
她突然觉得有些头晕,止不住的恶心起来。
江年眼疾手快地抱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