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尚书府传旨的小内侍悻悻而归,君臣早朝时,他偷偷将沮丧的消息告之云萝。
“云萝姐姐,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奴才真真儿尽心了。陛下如何惦念娘娘如何期许娘娘回宫……奴才该说的都说了!”
小内侍近乎哭出来,云萝皱着脸一阵犯愁,皇后娘娘的平淡态度是他们不曾料到的,不止他们,恐怕就连陛下都……
“这要如何是好?”云萝绞着手指站立不安,那小内侍更是,急红了脸,围着她团团转,一口一个好姐姐,央她帮忙想主意免受陛下责罚。
有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风调雨顺政务清闲,朱旭煦听朝气消一半。偏殿中那二人杵在墙角愁眉苦脸的,而英姿勃发的少年皇帝退朝直奔那处。
“云萝。”
“陛下。”二人低眉顺目向皇帝见礼。朱旭煦摆摆手,“都免了吧。”她向云萝身边的小内侍瞟一眼,隐约记着他名唤喜顺,是自己宫里的,吃一堑长一智的小猪皇帝这才放心,敞开心扉直白问道:“去宫外传旨的人可有回来?皇后现在何处,已然回毓秀宫了么?”
“陛下……”云萝如何都开不了这口,她且踌躇不定,身边那人霍地屈膝跪下。
遭殃的墨玉石砖一声脆响。
“你这是做什么?”朱旭煦拧眉疑惑不解,她转眸一想,忧心起尚书府,将人拎起来,“是不是尚书府出事了?!”
喜顺瑟缩脖颈,双腿抖如筛糠,“奴、奴才对不住您……”
“云萝!”朱旭煦嫌弃着松开他,心急问自己宫里的管事,“是谁出事了?毓姐姐,还有舅父舅母?”
“主子莫急,尚书府平安无事,只是……”
“只是什么?”见喜顺两股战战,而云萝欲言又止,朱旭煦不是傻的,很快想通其中关节,“难道是、毓儿不肯回来了。”
朱旭煦塌肩,颓唐轻道出这句,目光垂地,黯然走向后殿方向。随侍的宫人噤声止步,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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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闷在寝殿一整日,甚至没心思去向母后请安亲昵。
她避人不见,云萝携人硬头皮送御膳。膳食无不是皇帝喜爱的,或是浓香的rou食或Jing致的茶点。小皇帝不买账,她破天荒闹脾气,摔了碗碟闷不做声赶人。
无言下的天子之怒也是极可怕的,一行人狼忙逃出盛怒所指。
小皇帝空腹整日,内心郁郁,她伏案午睡时反复梦见她假想的情形。
无不是独孤毓舍弃她的情形,或是当面与她断情绝义,或是命人草草传话就此雨断云销。朱旭煦自梦魇中惊醒,冷汗浸透背后的亵衣,又沾shi额发。
朱旭煦懵懵怔怔熬过梦魇,至此天将晚。五脏庙空着,母后那边也没去,哪怕点个卯。她无心应付其他,心里沉闷的难捱低落着。
朱旭煦起身,将书案归整整齐,挪腾去屏风后的沐浴间。
按照以往约定,她瞧瞧连通白玉汤池的镀金水管,候在耳房的宫人拧动水阀放水。
帝宫引的是燕山天然形成的温泉水,温度怡人。朱旭煦宽衣坐进去,倚着池壁,却没有哪怕一丝半缕如往日的轻松愉悦。
毓姐姐不要她了。
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这句。
小皇帝独自悲戚愁苦时,不速之客赶来殿外。
绯桃搬出太后她老人家威逼,云萝不敢硬栏,只是在前者闯门之前在背后唤她留步。
“休怪我没提醒你,今日你敢闯这道门,若是惊扰陛下,莫说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也容不得你!”
云萝尽职尽责,对来人软硬兼施,只换来对方一声娇笑。
“你也需记得,今夜之后,你再不敢这般顶撞我。”绯桃换一身桃红色的罗裙,她回头斜一眼来。夜风拂动衣袂,勾唇的女子明艳张狂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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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外与内是两方天地,一方嘈杂的渲染宫苑锦绣天地,而这一方以皇帝御用明黄色为主基调、无声装点无上繁华。
素手拂香一缕、撂帘一双,明艳一抹钻入床帐。
上翘的媚眼流连在恢弘殿宇之中,一截白臂摩挲身下丝滑的锦缎,绯桃畅想自己日后是这龙床的常客半主。衣衫半褪侧卧龙床。
沐浴间水雾缭绕,呆久了不免憋闷。朱旭煦趴伏在汤池边神游,抻着脖子汲取干爽的空气。
只是说来起来,朱旭煦午睡才起,原该死Jing神饱满的,浸在温泉水里,眼底趋于迷蒙。
身体里涌动着炙热的火,朱旭煦眼眸半阖,仿佛自水雾里看到了款款而来的华服女子。
“毓姐姐……”那种止不住的旖旎念想随着血ye流淌在全身,她越是沉浸,越不可自持,如坠梦境。
朱旭煦循着本能往前送身子,苏醒的下身结结实实戳在冷硬的白玉池壁上,警醒了她。疼痛与委屈交织,朱旭煦蜷起身子。
所谓饱暖思yIn欲,沐浴也要适可而止,小猪皇帝仓皇抽身。取下衣架上的巾帕擦拭水渍,末了,摘取衣架上备有的干爽的明黄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