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父亲的第六房姨太太,和我差不多的年纪,从被抬进府后便一直安安静静的。话不多,模样倒是好看,又年纪轻,惹得后房的姨太太们一个个恨得牙痒痒。她们在家中简单的酒宴上虽然满脸都是笑容,但实际上一个个都恨不能把这只新来的小蹄子生吞活剥了。也不知是不是姨娘们心里的怨恨生了效,新婚之夜还没过,父亲便瘫在了小蹄子的肚皮上,我得了消息过去看得时候,父亲只剩下半口气了,瞪着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没觉得悲伤,在我沉痛的表情下面是幸灾乐祸的欣悦。那只脑满肠肥管不住下半身的狗终于得偿所报,他不仅在母亲去世前便纳了三房小妾,母亲去世后还拿她的嫁妆去娼馆游乐,这第六房便是他从妓馆里买回来的,还是连人带初夜一起拍的。众人围着父亲乱成一团,她缩在角落里安静的哭,精致的妆花了,新服也皱了,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怪不得能把床上那只畜生迷得找不着北儿。
大夫来看了,说是酒后中风,弄不好就要这么一直瘫着了,他还没说让家里人准备后事,奶奶就叫着要让那个刚入门的小贱人抵命。料理她自然是容易,毕竟她的身契就在我手上,一个不小心打死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但家仆们把她拖到院子里去的时候,我还是跟了出去,因为不想在屋子里看着那些姨太太们假哭。
雪天地上很冷,雪将她的喜服浸透,她是不禁打的,两棍子下去便趴到雪里去了,我对血肉模糊的尸体没啥嗜好,可她就连挨打都是那么安静,让我不由得走上前去。
“停下吧。”我到底还是拦住了私刑。
“大小姐,可是老太太说要继续打。”仆人们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真把人打死了,老爷好起来之后得是找你们算账的。”
他们的手虽停下了,但显然还在犹豫:“这……”
“人给我就行了。”我给了他们一颗定心丸。
说到这份上,他们安心把人交给了我:“是。”
我俯视着雪地里的女人,她还没晕过去,抬眼看着我,除了眼眶,脸上哪里都是惨白的。
“我屋里缺个人,你要是听话我便救你。”我冷冷对她说。
“嗯……”她用力想要对我点头,含泪的模样让人爱怜。
…………
我保全了她的性命,将她安在了自己房间里。我即将下南洋留学,需要人照顾我的衣食起居,可姨太太们给我的那些人没一个是能信任的,而她在家里没什么根基倒是刚好可以拿来用。再说她自幼就被卖到了倚春楼,学的都是怎么伺候人,现在又倚靠着我才能平安留在家中,自然不敢跟我耍什么脾气。
然而我想像的事一回事,她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是我见过的最笨手笨脚的人,不会做饭,不会洒扫,不会整理床铺。家仆们该会的她一样都不会。她是恭谨温顺,做了做事总第一时间同我道歉,被我训斥两句便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原先我还以为窑子里的女人三姨太那样会来事的狐媚子,可她却乖巧听话,让人心生爱怜的同时,却又有几分不快。我说不清究竟是哪里不对,但在她笨手笨脚的在她打碎我一个西洋万华镜后,我终于对她发脾气了。
“你究竟会什么?让你做什么都做不好!””我质问她,她直接用手去捡那些碎片,手指被划了两道血口。
她像是被我吓到,磕磕绊绊的回答:“我……会弹琴,下棋……”是了,她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我的房间既没有琴也没有彩墨,没一样东西适合她。
我挑了挑眉,还没开口她便又跪下去了:“求您别把我送回去。”
是了,她不愿回妓院,也没有家能回,出了这个院子就有一堆人找她的麻烦。
“我不会把你送回去的。”我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拎起来,我看着她,觉得她眼眶红红的模样好像一只兔子。“你原来就没学过怎么伺候人吗?”我抱怨着,却看见她的脸莫名变得很红。
“学……学过的……”她的头低了下去,手指绞在一起,说话吞吞吐吐。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学的“伺候人”都是些什么,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可我不是什么讲究三从四德的女人:“都学过什么?说来听听?”我得承认,比起听她说在妓院里学的房事,我更感兴趣的是她那张因为羞窘而变得通红的脸。
“就……是……说出来会脏了您耳朵的……”她说不出来,看着我记得要哭。
“这种事?”我却看着觉得有趣,凑过去亲了她一下,吻落在她的唇角,触感比我想象中的还软,还带着她口脂的香味。
“大……大小姐……”她被我亲的呆住,愣愣看着我。
“别说话。”我又吻了上去,第二次舌头也伸进去了。
…………
她最近总是躲着我,在我吻过她之后。她本不该羞耻,却偏偏表现的像个恭谨的淑女,这让我感到不耐烦。但我暂时没空去管她,眼前的事更加重要。五姨太怀孕了,肚子还没大起来呢,大夫就认定是个男孩,怕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