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告诉卡米拉,吉尔伯特的情况很糟,身上的伤口并不是问题,精神上的才是。检测仪显示他已经三十七个小时没有睡觉了,自从发情期开始。议会的议员们都建议卡米拉直接标记他,他们本来就有婚约,强制标记不过只是提前省略了婚礼繁琐的步骤罢了。
“您进去吧,您的临时标记应该还有用,Alpha的信息素能够帮助殿下镇定下来。”医生们给卡米拉打开门,消毒药水混合着吉尔伯特失控的信息素迎面扑来,差点把她呛到。医生们将卡米拉推了进去,然后在她身后把门关上,好像除了吉尔伯特本人,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希望她能够标记他。
吉尔伯特被绑在床上,他身上的伤口虽然愈合了大半,但整个人看上去不比一个月前她从下城区的激进派手里把他救出来时好多少,比起那个时候他更瘦了,脸颊凹陷下去,眼睛里布满血丝。他被医生用束带固定了四肢,留置针的输液接头落在床栏外,他盯着站在门口的卡米拉,如果眼神真的能够杀人,卡米拉现在大约已经死了五回。
“别那么看着我,这样的眼神对于救命恩人而言是不是太没礼貌。”卡米拉叹了口气,她向他走近,Omega失控的信息素让她后背冒出冷汗,但她仍然掐住自己的掌心维持着理性:“何况我们的婚礼下个月就要举行了。”
“救了我?”吉尔伯特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他咧开嘴想要嘲笑她,却因为用力呼吸而呛到了自己,他剧烈的咳嗽着,束带将他固定在床上,支架随着他的身体被摇的很吵。
“议会同意让您继承王位,出院之后您可以回到温莎宫,那里已经被清理完毕,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卡米拉向他解释,尽管她知道在此之前传令官们应该已经将这些都告诉他了。
“清理完毕?我的妹妹,皇叔,温克斯管家,你们杀了所有人,以为只要将血迹都洗掉就不会有人记得那些罪行了吗!”吉尔伯特发出尖叫,如果不是那些腻到让人头皮发麻的信息素,说实话卡米拉真的很难看出眼前的Omega此刻溺在发情期中。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明明是个Omega却与温顺柔软无关,浑身都是刺。
如果议会还有其他的选择,他们可能不会同意让吉尔伯特这样一个不够乖巧的傀儡活下去,可在混乱的叛乱中,先皇的子嗣只有吉尔伯特活了下来,他成为了第一顺位继承人。他确实不够听话,但他是个Omega,这让控制他的方法变得十分简单。再疯的Omega也无法违抗标记他的Alpha,让他和被议会挑选出的Alpha结婚,无论是对议会还是民众而言都是一件便利的事。经历创伤后的王国需要一场喜庆的婚礼,首都的人民已经开始积极筹备,在前来医院的街道上已经有店铺挂起了象征纯洁幸福的白百合,在这样一片欢乐的气氛中,吉尔伯特本人的意志无关紧要。
他被允许活下去,在被她标记之后,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
“只有您活了下来,人民需要皇室作为这个国家的象征。”卡米拉无意在这件事上和吉尔伯特纠缠,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坠,把它们摘下放进包里,鉴于接下来她要对吉尔伯特做的事,她还是把一切能够造成伤害的东西都收起来比较好。
吉尔伯特死死盯着她:“我受够了这些话,好像你们总是对的,为了人民、为了国家……你们杀了那么多人!”无论是杀掉妹妹的时候,还是从下城区把他救回来的时候,亦或是现在和他订下了婚约,她总有这么做的理由,
卡米拉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如果你您遵从议会的一切决议,甚至能够像以前一样国庆日在电视上发表庆祝演说。并且如果您不再试图逃跑的话,我会和议会商议,给予您一定的人身自由。”
吉尔伯特看着眼前机械一样刻冰冷的女人,在她眼中他只是一件用来装点王座的物品,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当做一个“人”。
卡米拉装作没有觉察到他的沉默,她在床边坐下,她看了一眼床边即将输完的营养液,帮吉尔伯特拔掉了导管:“说起逃跑,我觉得您应该接受了足够的教训,您知道骑士们背叛了您吧,那个怂恿您逃跑的Beta。”那个白痴不仅把吉尔伯特带出了皇宫,还在他们被下城区的激进派包围时抛弃了他。让他落入了那些极端仇视贵族的暴徒手中,她差一点就失去他了。“没人知道您被碰过,那些人都已经被军事法庭处以了死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些下水道的蛆虫选择分享他,而不是标记他:“请您别再做蠢事了,如果您死了我会很困扰的。”
这本该是句关心的话,可从卡米拉口中说出来,却让吉尔伯特感受不到丝毫温情。
“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吉尔伯特扭过头去不想再看见她的脸,作为上议院的新贵她很忙,订下婚约之后她几乎没时间亲自来医院看他。
卡米拉替他拧紧气阀的手顿了顿:“我以为您知道了,医院特意派人告诉我您的发情期到了,他们拒绝为您提供抑制剂。”
吉尔伯特听明白了她的话,他用力扭过头来,他盯着卡米拉瞪大了眼睛,眼底充满了恐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