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
这花销可远远不是一个县令能承担得起的,也是这时候郁安几人才知晓, 这刘秦之是当朝秦元王爷的私生子。
他少年时也算一表人才, 且奋发图强考取了状元, 然而最终窝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做个小小县令五六年,却是那位并不愿意认他的王爷父亲,安排下来的。
务必要他远离京都。
相应的,自然给出了数不尽数的金银珠宝做为补偿。
早已没有当年风采, 中年里满身肥rou的刘秦之转动手上镶金嵌玉的大戒指, “人活着嘛, 及时行乐。”
他一笑,脸上的肥rou就将眼睛挤成细缝, “一旦这放浪形骸腐蚀到骨子里,不光他能够安心, 也能麻痹我自己, 不再去想曾经的满腔抱负。”
刘秦之笑眯眯的, 身边貌美的丫鬟侍妾围绕,但似乎,他并不快乐。
隔日,刘秦之在整个镇子里大办宴席,百姓们因为不用再担心自家女儿被掳, 也都欢喜的张灯结彩,街道上热闹的就跟过节一般。
忽的,街道尽头,漫天嫣红花瓣飘飞开路,一顶华贵坠着珠玉白纱的轿子出现。
流踪仙子到了。
刘秦之高兴的看向顾朝和晏寒萧, “几位仙长,你们仙门里肯定不会有这种俗不可耐的风气,但我刘胖子这几年嘛,别的没学会,就只对美色有点门道。”
“这位流踪仙子,别人想要见一面,那可都是万金难求啊。”
说到这里,他嘿嘿笑了两声,给两人递去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谁料一个依旧面如寒山,眼如冰雪,他看一眼能吓个哆嗦。
另一个则是恹恹的,漫不经心看着街边那些小玩意,似乎对女人压根不感兴趣。
这……
刘秦之又去看郁安和阮音音,发现她们两倒是兴致不错,满眼期待的看着白纱垂动间,若隐若现的花魁身影。
这让他花好一顿财力人脉的费劲,总算有了那么点安慰,笑眯眯问道,“早知二位仙子喜欢美色,我该再雇请几个绝色小倌——”
“失礼了,失礼了。”话未完,刘秦之就被顾朝和晏寒萧冷凉的目光逼得赶紧道歉。
阮音音揽着郁安的胳膊,满脸骄傲,“我敢打赌,再美的花魁,都没师姐好看!”
郁安被夸得汗颜,师妹简直就像她的脑残粉,闭着眼睛胡乱夸。
哄得一声,围观百姓陡然发出欢呼,郁安凝神去看。
随着花瓣铺就成路,流踪仙子从轿子里走了下来。
一袭水红的衣裙摇曳,高盘的云髻上斜插着一支火红的曼陀罗花,比之装扮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张风情万种、明艳生辉的脸。
流踪仙子有双妖媚的狐狸眼,眼波流转的望过来,媚态横生。
郁安不由多看了两眼。
阮音音看到流踪仙子的模样,满足好奇心后便去看师姐,见她还目不转睛看着,轻轻拽了拽,“还是师姐最好看了。”
这种话,郁安只觉得脸皮一热,不好应答,便默不作声。
阮音音还以为她是看花魁看痴了,嘴角耷拉下去,晃了晃她的胳膊,“师姐,那在你眼里,是花魁好看,还是我好看啊?”
郁安收回目光,看向歪头蹭过来的阮音音,那双眼睛小鹿一样湛湛看着她,软白的小脸清纯可爱,叫人看了想要捏一捏。
她抬指轻刮一下,“没有可比性。”
阮音音眼里的委屈都快要淌出来,“原来我这么丑。”
“你想什么呢,”郁安还没收回的手轻弹她脑门一下,“当然是你好看,旁的人跟你,都没有可比性。”
一旁刚买了个小玩意抛在手里把玩的晏寒萧凑过来,问道,“我呢?”
郁安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清冷的顾朝竟然也看向她,“师妹眼里,我又如何?”
似乎是想到被晏寒萧歪曲事实说过丑的事,顾朝又添了句,“宗门里所有人都说过我是容貌最出众的弟子。”
晏寒萧睨他,“我可不认。”
阮音音猛点头,嫌弃的附议,“我也不认!”
郁安:“……”
为什么突然比起颜值来了?
晏寒萧不用说了,他性子本就如此,可大师兄你这清冷的高岭之花人设,越崩越厉害是怎么回事?
“刘大人。”流踪仙子声如夜莺,在一帮小花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刘秦之眼睛黏在她袅娜的身姿上,笑眯眯的抬手指引道,“这几位仙长大人都是贵客,这大老远请流踪姑娘过来一趟,实属辛苦了,请!”
众人入席,席间流踪仙子一曲箜篌弹得当真绝妙,两列舞姬曼妙妖娆,白生生的手臂晃动,直晃到人快乐似仙。
仙门里可没有这种乐趣,氛围之下大家都非常放松。
郁安这回是说什么都不肯多喝了,刘秦之也没勉强,客气敬了一杯后便去敬顾朝和晏寒萧。
但几次推杯换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