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是她留学期间的一些生活风景照,还有几本相册竟然是他的。
秦易铮不记得秋棠还拍过那么多的他。从他以校友身份回母校作演讲那次开始,秋棠在莱校官网的视频中把他截下来,不同角度截了好几张,照片左上方还有学校的TED水印。
她那时过得不好,他那时候很风光,一个眼神把十九岁的女孩迷得神魂颠倒,他含笑的脸疯狂刷机她的大脑,霸占掉她整个青春,秦易铮后知后觉到那种甜蜜的残忍。
“相册带走吧?”秦易铮把手中这本放回去,指著书架上一排问。
秋棠瞠目,张了张嘴,“......不了吧,这么多你搬家?”
“就是搬家啊。”他微微一顿,“你还打算回这来?”
“那当然要常回家看看。”
秦易铮片刻无话,声音很轻地问:“那边不是家吗?”
秋棠蹲在地上扎垃圾袋,头也不抬:“是家,都是家,对面也是我家好吧。”提着垃圾站起来,“别钻牛角尖啊。”
秦易铮笑着举手投降。
秋棠把垃圾拎到门口,回来问秦易铮:“对面那套房子你还留着吗?”
秦易铮在水池边洗手,“留着,怎么了。”
“要不考虑卖了,开年这边楼盘又要涨一波,闲着不如脱手处理。”秋棠跟他拨算盘。
秋棠做老板当制片这一年与财务打交道最多,几乎每天睁眼闭眼就是各路伸手要钱,牙签rou也是rou,几十万也是钱,能不浪费就别留死账。
“不卖。”秦易铮关上水龙头,拧干了毛巾。
“为什么?这边你反正用不上。”
“当然用得上。”
秦易铮走过来,拿shi毛巾给她擦干净手,“要是哪天被秋总赶出家门了,我好歹有个去处。”
她和他一本正经Jing打细算,他却跟她装模作样伏低做小,秋棠愣了一下,他搞笑吧,“你家谁能赶你出去?”
“要赶我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没你哪来的家。”
秦易铮用极其专注的眼神看着她,嘴上说着极其rou麻的话,秋棠搓了搓手臂,好冷,“我去倒杯水喝。”
秦易铮去卧室给她收拾了几件冬装。
秋棠的衣柜和她人一样干脆利落整整齐齐,打开迎面而来的清新香气,大面积的冷色调。衣服分季节分区域按长短挂着,数量不多但十足Jing致。
秋棠很会穿衣服,多以轻熟风的正装为主,她在少女时代,困顿的留学生涯中就很懂得如何用三十五美元搭配出一身经典大方,视觉质感不输大牌的衣服,如今同样利爽,动辄一身全黑或全白,细条条身段掐出一抹纯色,加以数点亮色配饰,如在围巾领口别上一枚红宝石胸针,也低调也亮眼。
桂苑那边也有不少衣服,秦易铮挑了两件秋棠今年爱穿的,一件纯白羽绒服,一件灰色羊毛斗篷,这件斗篷穿在秋棠身上尤其好看,那天她配了个白色针织贝雷帽,脚踩一双黑色裸靴,细腰长腿,肤白貌美,叫人看了完全移不开眼。
秋棠喝完了水从餐厅出来,抱着一缸金鱼站在客厅门口,说:“这缸金鱼带走。”
“好。”
秦易铮把衣服放进行李箱,刚好一箱子满满当当。
“还有阳台的紫罗兰,都带走。”
“嗯?”
秦易铮以眼神询问她,刚刚不是说不带么。
秋棠把鱼缸放在茶几上,又拐进书房,抱了几本相册出来,放在鱼缸旁边。
她蹲下来与秦易铮平视,说:“搬家。”
秦易铮慢慢笑起来,倾身过去吻她,说:“好。”
鱼缸里养了三条小金鱼,游来游去,最后聚在一起贴在鱼缸壁上,三双金鱼眼瞪得溜圆,齐刷刷看着玻璃外两个奇怪的人类接吻。
他们嘴唇贴着嘴唇,舌尖探出如鱼尾互相交缠索取,因为外面没有水吗?所以他们相濡以沫。小金鱼一瞬不眨看着,吐出一串圆登登的气泡。
相册装进行李箱,秦易铮左手拎箱子,右手拿花,秋棠抱着一缸游来游去吐泡泡的金鱼,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走出大门,走下电梯,穿过长长的走廊,他们坐上车,回家。
-
秋棠顺利搬回桂苑,但秦易铮意料中的甜蜜生活并没有开始,或者说还没有来得及开始,秋棠就又走了。电视剧开始宣传路演,一众资方业内旁观,她每场都得跟,台前台后坐镇。
知道她工作繁忙,每分每秒神经高度紧绷,要想很多事情要做更多事情,秦易铮没有给她发消息,克制着思念,只每天向她道早晚安。
《和亲公主》的活动通告满天飞,有时候秦易铮看新闻,能从某个角度刁钻的镜头中瞥见秋棠无死角的侧脸,她坐在台下,或者站在边角,长发西装高跟鞋,戴着工作胸牌指挥控场,说话口型很漂亮,和她嗓音一样漂亮,清亮柔和,但整个人的气场很硬,绝对的领导者,所有人在她手下服服帖帖。秦易铮爱极其了这样的她。
秦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