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坐了进去。
秦易铮很快把东西搬完,购物车推回黄线内,盖上后备箱回到车里。
拉开车门刚坐进去,一声口哨吹响,三朵花砸在他脸上。
秦易铮懵然转头,对上秋棠笑弯的眼睛。
她嘴里叼着一只类似口哨的东西,挺长一根,糖果绿,末端一棵三叶草的形状,上面印着笑脸。
她莹白的脸颊鼓起吹气,便有三朵小花从叶片中弹出,铺红毯似的铺过来,弹在他脸上,窸窸窣窣,纸做的花。
秦易铮笑起来,看着她红润的嘴唇:“这叫什么?”
“吹吹卷,也叫吹龙卷,小孩子喜欢玩,你小时候没玩过吗?”
秋棠把吹卷拿下来跟他科普,又放回嘴上哔哔哔地吹,白润的脸鼓成两瓣桃。
“没玩过。”
秦易铮看着她,眉眼柔和,他渐渐听出来她在用口哨唱歌。
《Jingle Bells》。
口哨吹得基本没在调上,但音符强弱和节奏都对上了。家喻户晓的儿歌,一听就能听出来。
他送给她一个金铃铛,她就真的,给他唱了一首铃铛。
吹完了,秋棠拿下玩具,脸颊晕红,微微喘着气:“我也没玩过,还挺好玩的,到时候给你买一个。”
秦易铮仰头笑出了声,将人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说:“好。”
回了家,秦易铮脱下大衣系上围裙,磨刀洗砧板,一套流程已是相当自然拿手。
秋棠穿着拖鞋,一趟趟把菜搬进冰箱,听见秦易铮问:“焗龙虾还是rou蟹煲?”
“又螃蟹?腻了,也别焗,随便涮一下就行。”
“好,那就龙虾。”秦易铮对她后半句选择性忽视,一板一眼准备佐料。
秋棠上楼收了衣服,家里到处干净得很,她反正闲着无事,便去厨房帮忙。
秦易铮却不要她帮忙,握着她摸了海鲜的手去水龙头下洗干净,“你去客厅休息吧,马上就好。”
秋棠不服气,转头乜他一眼:“天天霸着厨房,怎么我还做不得饭了?”
“不。只是我不想看到。”
秦易铮眸光微闪:“我看见你做饭的身影,就忍不住想起去年你走的那天。”
他声音很轻,但足以让相拥着的两人都听到。
“那已经过去了。”秋棠关上水龙头,握住他的手。
秦易铮试着笑了一声,圈着秋棠的双臂收紧几分,脸埋进她后颈的衣领:“是啊,让那成为过去,让你重新接受我,可太不容易了。”
隔着一层衣料,秋棠察觉到秦易铮手臂微微颤抖的肌rou。他在害怕。
他害怕重蹈覆辙失去她,像个十足迷信的惶惑教徒,看见一个做饭的身影就勾起命运轮回的恐慌。
她被秦易铮圈在怀里,一份沉甸甸的爱意压下,压得她一阵心悸,同时心酸。
原来这就是秦易铮学做饭的理由吗?他有没有被热油溅伤过,不慎厨刀切到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起她?秋棠伸手去摸他掌心那道很浅很浅的疤,血ye里涌起一条深深的羁绊。
秦易铮把她抱到一边,他的失态只有一瞬,此时又恢复如常的平静,菜刀磨得锋利,他一刀斩下龙虾的头。
秋棠忍不住问:“如果我永远不接受你呢?”
秦易铮为龙虾淋上白酒蒜末香油,蒸盘上锅开火,拿过毛巾擦手,缓声说:“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一个人走完这一生。”
他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在心中无数遍构想过这种情形,仿佛早就做好孤独一生的打算。
秋棠站在原地,沉默半晌,轻叹了口气:“你何必。”
他何必?秦易铮苦笑。
这个世界上或许有比秋棠更漂亮更有能力的女孩,或许有,但是他找不到,也看不到了。他第一眼喜欢秋棠的漂亮,但之后每一眼都为她其它地方沦陷,是什么让他最终怦然心动,说不好,但是秦易铮知道,这一生不会再有第二次。
很长一段时间,秦易铮以为他们之间就是这样了,一个永远在追,一个永不回头,在她身后,在他看得见摸不着的眼前,秋棠拎着咖啡走下台阶,穿过长长的人行道,走向一道陌生的身影。
他以为她要牵起另一个男人手,成为别人的阿朝。
轻柔的吻落在秋棠白净的眼皮上。
“我爱你。”秦易铮听见自己说。
第 68 章
秋棠去年离开时只拎着一个行李箱, 如今决定回桂苑,她环顾一圈,四顾茫然, 好像也没多少东西可搬。
二十寸的行李箱,她把一些日用品和内衣裤叠好放进去, 再放进去一个蓝牙音箱和眼保姆, 来来回回收拾半天, 将将填满箱子的一半。
“紫罗兰带走?”秦易铮蹲在墙边,握了握它柔软的jing叶。
秋棠回头看了一眼, 说:“留着吧,偶尔回来浇浇水呢,不然这里连盆花都没有,多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