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儿臣只是阐述了一个会发生的事实而已。”
身后传来了茶盏碎裂的声音,凤云奕迎着头顶夏初温热的光,嘴角的笑容却愈发的冷冽。
人类贪恋权势,畏惧苍老和死亡,这无可厚非,但因为这些到了惊弓之鸟的地步,那便太可悲了。
天快凉了,某些管的宽的人,也该挪挪位了。
沿着台阶而下,看到不远处拿着佛尘走来的儒雅男人,凤云奕突然就笑了:“安公公,别来无恙。”
安德海一看到这人,就想到他逼他自宫那一刀,身为男性骄傲的某处,又开始尖锐的疼痛。
他忍着嘴角不自控地抽动,恭敬地行了一礼:“九殿下金安。”
看到面前恭敬温和,他们曾经的那一场生死逼迫像是从来不存在一样,凤云奕眸色更加幽深。
这个人,也不知道是谁放在他父亲身边的,就冲着这份淡定,也能称一句人物,怪不得他那个眼高于顶的母妃,也会对他另眼相待。
而且上回安德海□□儿子道破未去势,事后父皇派了太医院的太医去检查,要知道二三十年前的旧伤跟几个月前的新伤,是有很大差别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瞒过了太医。
即便是这样,父皇也厌弃了他,把他调去了别的宫,这才几个月?他竟然又回到了正德殿当值。
“父皇最近太过Cao劳,身体愈发不好,安公公还要多尽心伺候才是。”
这句看似儿子关心父亲身体的话,却让安德海微微变了脸,他的头垂的更低:“遵命,奴才不敢懈怠。”
凤云奕扬长而去,有些东西点到即止,聪明人便会明白。上代帝王迟暮之际,便将另择明主。
但愿安德海,不会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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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空姑姑的死,苏姝始终咽不下那口气,院外有人把守,再无人把消息递进来,她便带了一队人,不顾婚前新嫁娘不能抛头露面的习俗,上了街。
特意在一些首饰胭脂铺子前停留了一会儿,有着苏家标识的粉色马车在繁花的街道上绕了几圈后,果然有个乞儿拿了一封信找了过来。
芝麻检查过没有问题后,才递了过来,信的内容,也只有简单的两句话。
“公主殿下,你不在乎自己的命,也不在乎安乐侯府其他人的性命吗?属下等手中,可是有当年先皇的信物,以及你身份的证据。”
“属下们只想完成先皇的遗愿,凤家与您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何不与属下们一起,反晋复周。”
苏姝看完,让丫鬟给了乞儿一些银子,顺便叮嘱了他一句:“如果那个人再来找你,你便告诉他,我答应了。三日后城郊,我母亲的陪嫁庄子见。”
乞儿大约十岁,这种从小在市井里摸爬滚打的孩子,比普通孩子要Jing明成熟许多。
他仔细地记下了苏姝的话,把钱藏好,一溜烟便不见了。
坐以待毙不是苏姝的风格,她约在城郊,那帮人却未必敢去。不过,她的目的也不是引他们去城郊。
与此同时,风云奕带着太医,突然踏入了疯疯傻傻皇后的正阳宫。在太医的Jing心照料下,皇后的身体竟然好了许多。
060
苏姝随意地安排了一个人, 等在了陆文雅陪嫁的庄子里,她把重点放在了曾经她生活了许多年,那座苍茫巍峨的深山里。
她画了地形图, 在上面注明所有的陷阱与防御,然后派人给凤云奕送了过去。
这之后, 那片驻地便遭到了血洗,苏姝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自嘲一笑, 想不到有一天, 她也会满手血腥。
可是她却不后悔, 是他们一定要逼她。而且这些人早已因为躲躲藏藏的生活, 变得偏执而疯狂,既然他们那样怀念她那渣父皇, 便下去伺候他吧。
经过这一场风波, 京城中的流言,渐渐平息了一些。
洪元帝得知凤云奕这些举动的时候, 很是心慌, 这个儿子掌控的力量,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他数次当着大臣的面,训斥九皇子不孝不悌,不让他入朝堂,总之处处看他不顺眼。
九皇子在外人面前, 表现的一向恭敬而疏离, 与暴躁的洪元帝,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死士闯入了安乐侯府,直奔苏姝的小院,好在她的院外有许多人把守, 只是虚惊了一场。
可第二天洪元帝便病了,头晕目眩,身体无力,连早朝都缺席了。
太医院医术高明的太医,全都被叫了过去,一时间他们却查不出病因,洪元帝在他们的救治下,非但没有立刻好起来,反而陷入了昏迷。
这可把其他大臣急坏了,洪元帝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帝王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能称得上一句长寿。
这些年洪元帝日渐老态,他又死活不立太子,这一去,只怕朝中又要大乱。
七皇子,八皇子,与十皇子守在洪元帝床边,衣不解带的侍疾,但是凤云奕,只是来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