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打扮可不像普通人家,我们不要命,只要钱,识相的话就让马车里的人带着钱出来”
马车内,李玉笙的心脏一下子悬在了嗓子眼。他怎会想到这离城不远的地方居然会有匪患。他们只有二人,怎能抵过定是提枪带刀的人,更何况他……他还眼盲,无疑是个累赘……
惊慌之际已经闪过念头,连忙对着杜俞楠道:“俞楠你且脱身不用管我”
杜俞楠忍不住啧了一声,却是对着李玉笙道:“学生怎可丢下先生独自逃命”
李玉笙一时是五味杂陈,接着听到男人不耐烦的道:“哼,我看你是逃脱不得在这逞强,快让马车里的人下……”结果话未听他说完,便觉马车一阵晃荡,猛然间又凭空消失一般没了动静。
刚闪过一丝疑惑,耳边又复传来一阵叫骂声,心里刚捏了把冷汗,又茫然地听到四周传来阵阵痛苦的呻yin。
“呵,小子有两下啊”
“哼,光天化日之下劫道,就不怕shi了鞋吗?”
李玉笙的心脏紧张到几近膨胀裂开,他不知外面是何情形,杜俞楠又是否安然……心里的无力与恐惧猜测让他坐立难安。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忽的听到杜俞楠靠在马车边压抑着什么的道:“先生切莫担忧,待在车中不要乱动便是,我自会追上于你”
“你……”李玉笙刚闪过疑虑,马车忽的行动起来,晃荡感让他愈加紧张起来。这杜俞楠分明是招架不住,让马车先带他离开!
“杜俞楠!”
这股不安与担忧让他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又是何模样,颤抖地摸索着车内的摆设,摇摇晃晃地以跪坐着的姿势掀开车帘欲去找缰绳,只是还未伸出手去寻,身体便因车身的晃荡而险些被甩出去。马车速并不快,却让他觉得寸步难行,连抓着车身的手都颤栗的不敢松开丝毫。
在耳边擦过的风声与眼前的空洞黑暗让方才就在胸中积攒的无力瞬间将他紧密包裹起来。
他的身体因为极度的紧张与担忧而发软无力,他也才知原来眼盲的自己是如此的无用。这般的他除了当个废人还有何用处?
那些藏于内心深处的Yin暗竟顺着一时的不备蜂拥而至。
此刻的处境宛如压倒一切的最后一根稻草,将一直被他选择忽视而积攒在心里的恍然与绝望释放出来。他才深刻意识到原来这几日的自己并非没有颓丧,只是……只是因为过于无力而选择了忽视。
车身突然颠簸了一下,李玉笙毫无防备的松了手,好在慌乱间又抓住了马车边沿,正当他无措时,耳边忽的听到马车的嘶鸣还有人拉住缰绳让马停下的声音,还未反应过来,马车便停了下来。
刚松了口气,在听到突然响起的声音时登时僵直了身体,忘记了反应。
“先生你怎独自一人在此,还做如此危险之事?”
这……这分明是石先的声音……
“先生?”石先疑惑的松了手中的缰绳,打量着四周,刚欲将他牵下马车便见到有人影从车后追了过来。
石先这一喊瞬间让李玉笙想起杜俞楠来,慌乱的朝石先的方向伸出手去,慌张的道:“俞楠,俞楠在后面……”结果身体一落空,径直扑进了他的怀中,却也顾不得太多的接着道:“你快去帮帮他!”
殊不知这一幕恰巧落进了赶来的杜俞楠眼中。
石先眉心一皱,见到杜俞楠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当即微笑道:“俞楠这不是没事吗?”
李玉笙茫然的看向两侧,肩膀忽的一疼,身体不受控制的后倾而后靠在了不知名的东西,刚惊呼出声便听到杜俞楠在他耳边道:“你怎会在这里?”
“你……你……”李玉笙听他话语并无大碍,悬着的心这才松了下来,然而不容他从庆幸与惊喜之中缓过神,便意识到他那话是说给石先听的。
石先见刚刚还在怀里的人被拉走了,不由得笑了笑,面色坦然地道:“我跟书院请了假去山上采药,回来的时候见到先生坐在马车前摇摇欲坠,这才出手将先生救下”,似是验证他的话一般,话刚说完便有个人背着药筐跑了过来。
“少爷,我终于……终于追上你了……”那人双手扶膝,气喘不已,在见到杜俞楠两人时才知自己有些突兀,连忙退到一侧不敢再言一语。
而杜俞楠分明捕捉到了关键,当即眉头微皱,问:“我不是嘱咐不要乱动?那马识途遇到前方的草地自会停下,原来先生是信不过我?”
李玉笙想解释什么,又不知如何说起。
他与这般咄咄逼人的杜俞楠相处本就略显迟缓笨拙,如今旁边又多了个石先,这叫他如何开得了口去说他是因为担心他而想着让马车停下?可即使开了口也不过是取得一番嘲笑,毕竟他一个眼盲之人,就是让马车停下了也不过是多此一举,劳费心力……
若是这般倒还不如不说……
杜俞楠以为他是默认,哼笑了一声,却是对着石先道:“你回去后且去官府一趟,便说这郊外有匪患并不安全”,说着便要将李玉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