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被欺夺,李玉笙一下子瘫软了下去,投怀送抱似的伏在了杜俞楠的胸膛中。呼吸粗重,意识恍然无措。
那柔软温热的唇瓣蛮横有力,不停地吮吸撕咬着他的,让他连痛苦的闷哼也发不出丝毫。气急之中一张嘴咬了下去,不想非但没松开他,那捏着他下巴的手反而使力,让他疼的愈加无力去抵抗什么。
不知何时,他才松开他。刚气喘不已的从中缓过神,想去恼怒他的轻薄,忽的听见他的轻笑:“先生最擅长的就是这事才对,怎的每次都如此生涩呢?”
李玉笙一愣,知他话中有话,张开口想问清楚他是何意,可一想到他的秉性定是愈加嘲讽他,便瞬间失去了想寻根问底的欲望,微垂下头,声音还有些不稳的道:“你对我充满厌恶,又为何自相矛盾的做些出格的事?”
“先生倒是不糊涂”,哼笑着,目光冷淡平静,“对了,下午我要去朝寻村,不在的几日里还望先生不要过于忧虑”
李玉笙一愣:“去那做什么?”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你的功课怎么办?”
他虽知杜俞楠生性聪颖,可课堂中的一些知识决然不是自学能得来的,落下一两节倒还可以亡羊补牢,可他的意思决然是要去好几天,如此一来岂不是比别人要落下许多截。
杜俞楠没想到他竟还记着自己的功课,不由得带些轻蔑的笑道:“做什么倒不重要,倒是先生果真是奇人,此时此刻还能念着那些”
“我是先生,自然记着这些……”李玉笙说着却忽的觉得底气不足,声音轻的宛如没有。
若是以前他倒也大大方方的自称为先生,可如今一念及这个称呼,脑中闪现的皆是他与杜俞楠那些……那些难以言表的荒唐。他早已经做了有违师表的事,理应羞愧的难以见人才是,哪里还有脸面敢自称先生。
杜俞楠自是不知他在想什么,便若有所思的道:“既是如此,不如先生与我一同前去?这几日闷在这里也着实难受”
李玉笙愣了一下,竟觉得有些骑虎难下。若是不依,方才那话便成了虚伪的表面关切,可若是依了……他怎会想不到他会做些什么……
“那便如此说定”,杜俞楠笑着道,“先生现在与我去用午膳吧”,说着便拉着他进了屋子,而后去叫人将午膳送过来,全然未觉两人的接触已经过于自然。
李玉笙面露难色,纵是再不情愿也只得如此。
两人是未时(下午3-5点)出发,未带一个随从。
李玉笙看不见,只知被人牵扶着上了马车,而后听到杜俞楠道:“先生你先上马车,我且去与母亲道个别”
轻微的点了点头,心里一时有些紧张不适。想他来这已经好几个年头,别说是乘马车出行,就是出远门熟悉一番也未有过,不过虽说是整日待在书院这一隅之地,倒也确是畅然洒脱,悠然自得。
他倒不是畏惧坐马车的颠簸,只是这不知身在何处的无助茫然让他不知所措。若是换了别人倒也心安一些,可同行的人毕竟是……毕竟是杜俞楠。
“笙哥……”
正当他觉胸口压抑时,一道陌生的男音骤然而起,还未反应过来,心脏已觉被沉重一击,传来阵阵难以言喻的抽疼。
那……那声音……那声音分明是……
李玉笙只觉呼吸一滞,心跳加快,有些诧异与惊慌,想要逃离这里又寸步难行。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很多很多画面,多到他只能看见一瞬的光影,他看不清那些内容,可他知晓里面的全部——那些只需要用心一想,便能悉数记起的、曾被他自以为忘记了的全部。
“笙哥,我在附近守了好久,终于……终于……”男人的声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喜悦,可这些在李玉笙听来只是格外的嘲讽与可笑。
他明明已经和他们断绝了关系,这个人为什么不肯放过他的还要来纠缠不休。明明是他一句荒唐而否定了全部,他也如他们所想的离开了那个地方,他又何必执着的要出现在他面前。难道是还想来折磨他,再一次的让他想起来当年的荒唐有多荒唐吗?
李玉笙只觉得身体颤抖发凉,喘不过气,用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似的,端坐在马车中,极力维持着平静地道:“杨小公子的事已经尘埃落定,你还来干什么?”
“我……我就是想看看笙哥……能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以为没了李家早就死了对吗?”李玉笙突然发觉原来自己也能说出些如此刻薄的话来。
“不……不是……”
“李加文,我与你早没了关系,你还来干什么?”
“笙哥我知道你恨我,这几年我过的一直不好,内心担心挂念着你……我知道我不配,可我真的想……想求得你的原谅”
李玉笙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知这李加文怎的敢来求他原谅?明明是他将全部推的一干二净心安理得,怎的还能说出那些话来?当年他被迫离家千里,他连来看他一眼或者解释些什么都没有,怎的有脸说愧疚了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