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怪得了哥哥?”
她瞪着柳芷:“若不是她乱跑,阿英姐姐怎么会为了找她崴了脚?!早知道就不该带你出门,真是碍眼!”
柳芷任她数落,低着头,忍气吞声。
“阿翎,算了。”裴舜英主动道,“阿芷一定不是故意,你便不要怪她了,这不过些许小伤,今日大家一道出游,该高高兴兴的才是。”
言语间尽显大家气度。
姜屿便也道:“表妹,还不快向阿英道歉。”
柳芷自幼父母双亡,寄居姜家,她与姜屿青梅竹马,生出情愫,若无意外,姜屿娶妻之后,便会迎她做侧室。
而同姜屿定下婚约的裴舜英也知悉此事,她未有不满,反而常常在与姜屿出门时带上柳芷,很是大度。
同娇纵任性的裴蓁蓁相比,哪怕裴舜英颜色差了些,姜屿也更欢喜她。
柳芷听了姜屿的话,泫然若泣,盈盈下拜向裴舜英致歉。
她本就生得楚楚可怜,做出这般动作正如弱柳扶风,叫人怜爱不已,姜屿心中瞬间生出怜惜,表妹也不是故意,但阿英身份摆在那儿…
唉,罢了,明日寻摸一件好首饰与她,宽慰她的委屈吧。
裴舜英亲热地扶起柳芷:“你我日后便是姐妹,何须这样客气。”
两人这般,仿佛真是亲姐妹了。
姜屿看得很是欣慰,虽然阿英容貌寻常,但这样的气度,正是正妻的好人选,能容得下比她美貌的阿芷。
却不知柳芷心中暗恨,倘若真不在意,为何要待她下拜后才开口。
四人上了二楼,自上往下,能看见湖中数艘画舫,河灯随水而下,点点光亮如繁星。
脚步声响起,正对着房门坐下的姜屿抬眼,背后的木窗吹进一阵清凉夜风,扬起少女幕篱前的白纱,露出一半绝色容颜。
只一眼,就让姜屿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神全乱。
而等他回过神,少女早已不在眼前,姜屿怅然所失,总觉得,似曾相识…
王洵已经带着裴蓁蓁走入雅室,打开窗,湖中高台恰入眼底。
两人跪坐在窗边,王洵亲手斟了热茶,推到裴蓁蓁面前。
她摘下幕篱,发间桃花灿烂明艳,叫她清冷的面容也多了两分烟火气。
“开始了。”王洵放下手中茶盏,温声道。
裴蓁蓁抬头看去,只见湖中画舫已纷纷行到高台边,被选为花侍的乐坊女子们一一走上高台。
高台之上,桓陵玩世不恭地坐着,花签的结果已经送到他手中,饶有兴趣地看了两眼,他似乎惊讶地挑挑眉,却始终不肯公布。
不远处的画舫中,王瑶书恨恨地拍了拍桌案:“桓十三惯会吊人胃口!”
连十三哥也不肯叫了。
不过桓陵再怎么喜欢吊人胃口,这结果总是要公布的,他拖长声音道:“宣武十七年的花神是——花月楼,锦绣娘子——”
听见这个名字的刹那,裴蓁蓁下意识握紧了身前的茶盏。
‘我见她身段不错,往后,就来教坊司吧。’
裴蓁蓁伏在地上,脸侧红肿,年长的宫女被迫收起怒意,讨好笑道:‘锦绣姑姑能瞧上她,是她的福气,只是她…’
那时任教坊司主事的锦绣冷冷觑她一眼,她再不敢言语。
夜晚,锦绣轻轻抚着裴蓁蓁洗净之后的脸庞:‘若是你舅舅看见你这般,定是会很伤心。’
‘你认识我舅舅?’裴蓁蓁仰起脸,她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起过萧明洲了。
‘他是个很好的人。’锦绣笑着,眼神怅惘。‘你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你要活下去。’
…
‘怎么,难道跟在我身边,还委屈了她一个教坊司舞女不成?’
裴蓁蓁的美貌,在无力护持时,便是一种祸患。
‘能在将军身边侍奉,该是她的福分,只是今晚她还要在燕王席前献舞,献舞之后,我再将她送到将军府上可好?’
‘那便这么办吧。’
当夜,燕王宴席,锦绣与裴蓁蓁同舞,曲终之时,袖中利刃滑出,直刺主位燕王。
裴蓁蓁未曾料到这一幕,转身之间,锦绣握住她的左手,在旁人看来,便是裴蓁蓁拉住锦绣,将她推开。
燕王的护卫立时赶到,长戈从四面八方刺出,殷红的血ye从锦绣口中缓缓流出,裴蓁蓁呆滞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锦绣对她露出此生最后一个笑,无声地启唇说着什么。
裴蓁蓁看出了,是活下去。
她让她活下去。
那夜之后,裴蓁蓁成了燕王的救命恩人,她仍旧是舞姬,却不必委身他人求生。
她留在燕王府,直到江风池到来。
画舫上,王瑶书起身,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若不是王三郎及时拉住,她现在就在水中了。
“阿瑶,你做什么?!”
王瑶书双眼燃着熊熊烈火:“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