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三公主在此,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何必这样说。”
李常玉挥了挥鞭子:“打住,什么一家人,我是君,你是臣,便是太子哥哥娶了你姐姐,也轮不到你在这儿攀关系!”
“是,是...”徐骋赔着笑,很是尴尬。
怎么这跋扈公主今日也在这儿?真是倒了大霉!
桓陵走到王洵身边:“你们先走,自有三公主对付他。”
和这种纨绔在此作口舌纠缠毫无意义。
王洵点了点头,眼神幽深:“洛阳风气,实该整肃一二。”
桓陵沉默一瞬:“我明白。”
他心中替徐骋默哀一瞬,得罪谁不好,偏要得罪七郎。
“今日之事,我自会告知舅舅。”裴蓁蓁淡淡道。
她如今既是小女郎,告状便是理直气壮。
中书令萧明洲,当今心腹,兰陵萧氏家主,手段高明,便是桓陵父亲如今也敬他三分。
桓陵更觉得这徐骋作死,调戏谁不好,偏要调戏那裴家小女郎。
过不了几日,这洛阳城街头巷尾,恐怕就看不见这徐骋的身影了。
对桓陵点点头,王洵带着裴蓁蓁离开。
沉默蔓延,最后还是裴蓁蓁开口:“难得出门,一直沉着脸做什么。”
王洵扯了扯唇角:“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
王洵转头看向她:“你如今已经十五,也到了该定亲的年岁。”
裴蓁蓁握着缰绳的手一紧。
“听说裴家大娘子不久便要出嫁,你呢?家中未有安排?”王洵说得直白。
“我不会定亲。”裴蓁蓁对上他的目光。“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所以,便是我此时上门提亲,你也不会允。”王洵的语气有些怅然。
“不会。”裴蓁蓁移开目光。
照夜玉狮子和踏雪乌骓悠闲地前行,王洵苦笑:“蓁蓁,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王洵知道,她的婚事,倘若自己不点头,便是不作数的。
“想放弃了?”裴蓁蓁偏了偏头。
王洵一笑:“不会。这世上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会叫我动心的女子。”
这两年时间,他已经清楚看清自己的心。
裴蓁蓁有些面热,脸上却未露出端倪:“花朝节当晚,别迟了。”
王洵笑得温柔:“自然不会。”
说话间,王瑶书和桓露驾着马向王洵与裴蓁蓁来,因为跑了一圈马,两人的脸都泛着健康的晕红。
王瑶书还没喘过气,便急着问道:“蓁蓁,我听马场仆从说,徐家徐骋方才对你无礼,你没事吧?”
徐骋的名声在世家之中也是极坏。徐家比不得王家底蕴,但也传了百年,没想到这一辈会养出徐骋这样一个草菅人命的纨绔。
王瑶书知道徐骋向来好色,她也曾受过这人一句言语调戏,但知晓自己身份后,徐骋连连道歉,王家便也不好追究。
想到蓁蓁比自己更惹眼的容貌,王瑶书自是着急。
桓露见王洵陪在裴蓁蓁身旁,松了口气:“阿瑶,有王七哥在,那徐骋讨不了好的。”
王瑶书这才放下心,同桓露一道骂了徐骋一顿,心中终于舒服许多。
☆、第六十七章
二月初二, 花朝节,是夜,洛阳城中灯火通明, 行人如织, 正是一片繁华安乐景象。
王洵与裴蓁蓁一道走下白石桥,湖中,数十艘画舫上坐着不同乐坊选出的花侍,或抚琴而歌, 或反弹琵琶,或翩翩起舞,露出皓腕如玉。
两岸, 无数洛阳百姓看得连声叫好,不时有花果抛至画舫。青年男女把臂同游,相视而笑,年幼的孩童举着Jing致的花灯呼朋引伴,跑过街头,留下一串童稚烂漫的笑声。
不远处自水中搭起一处高台, 各色鲜花装点其上, 到时选出的花神, 便会在那高台之上戴上百花冠, 献舞一曲。
“时辰还早, 不如四处走走?”王洵提议道。
他早在湖边茶楼定下视野绝佳的包间, 正能解将这花神会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为了骗空更多人的荷包,桓陵安排揭晓花神的时刻距现在,还要好一会儿。
“也可。”裴蓁蓁头上戴着白色的幕篱,薄纱影影绰绰,叫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王洵倒是未曾遮掩面目, 便是对世交的女郎他也一向冷淡,又未曾定亲,叫人瞧见他和一名小女郎在一处,也只会觉得那是他某位妹妹。
信步前行,街边叫卖的吃食,各色玩物首饰,对于两人都并无太大的吸引力。
以他们的出身,这些确实很难入眼。不过便是不买什么,一起走走也是一件很叫人欢喜的事。
与裴蓁蓁一起时,王洵是无所谓做什么的。
前方是摆满了种种鲜花的摊子,花瓣上还沾着露水,今日花朝节,本就是为了庆祝百花生日,这倒很是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