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抹眼角,哽咽着说:“还不是我家那小哥.......”
顾正歌被一群阿家包围住,全程冷漠的听完了这场对他的控诉。
最后林阿家撸了撸因为情绪激动流出来的鼻涕,说:“村长,好歹我也是他爹明媒正娶过来的阿家,哪有孩子不把钱给长辈的?说出去就像是我欺负他似的......”
陈村长也发愁了。
他们家这种情况真的不好管,要是顺着林阿家说的做,那正歌未免太可怜了,虽说是个小哥但好歹是顾岳明最后的种,不敢不偏袒,不然以后姓顾的肯定要把这件事拿出来反复说道,嫌他做的不好欺负他们人少...
想到这里,村长看了眼顾正歌。
顾正歌垂着眼看地面,脸色微白,配合着那略哑的嗓子显得有些可怜,轻声说:“昨天你趁我不在翻我包袱翻了半天,不是什么都没找出来吗?现在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找我要了。要我真有这么多钱,怎么可能一块都找不到,莫不是被我吃了?”
这话倒没说错,最起码在最外围挤不进去的陈舟听了要竖大拇指。
十几年前新皇登基,排除万难大力改革货币制度,推出统一的“圣元通宝铜钱‘文’”,“穗花圆宝银钱‘钱’”和“龙头元宝银两‘两’”三种‘硬’币,还顺便以皇家钱庄的名义联合各地大小钱庄发行了‘软’银票。
除了圣元通宝是继承之前的样式和铜材外,穗花圆宝和龙头元宝都是新产物,无孔圆形,双面印花,都是银质的。
这三者之间利率也固定:一百文为一钱,十钱为一两。
新货币的工艺精湛,正背面花纹栩栩,每枚钱的重量也是一致,有经验的掌柜随手一颠轻重,或者摸一摸花纹就能知道钱币的真假。
而且幸运的是,不光技术登峰造极,还能大量生产。
在这种犹如天助的情况下,皇帝陛下不赶紧大力推广把货币这个命门攥在手里才是真傻子——当然,能推广全国最主要的原因,是发行货币之前先发行了一部律法。
律法规定,所有伪造新货币者,上至一品丞相,下至平民百姓,一律诛九族。
故意损坏溶解新货币者,不论阶级身份,诛九族。
商贾一律不准收碎银,全部改为新货币,违者第一次重打二十板并游街示众,第二次抄家处置,第三次诛九族。
旧货币不可再用,全部由各县各城衙门进行回收,私藏旧货币者,诛九族。
允许举报私藏旧币,用碎银进行交易者,举报有赏。
等等。
就是这一条条极其没有人权的‘诛九族’律法,强硬的打开了新货币的大门。
不光如此,皇帝陛下还亲自下旨到各城县,让各地读书人于每天清晨,中午,傍晚在人多处大声诵念一个时辰,确保所有人都能明白情况,还要定期下乡下村,保证不进城的农民也要了解到这些。
一开始那几年,各县城简直苦不堪言,还有撂挑子不干的,当然后果很惨就是了。
律法配合皇帝陛下快刀斩乱麻的砍了一批老顽固的朝臣和私制货币的商贾,以及各种伺机造反的贼人之后,终于有惊无险的推行了下去。
十几年过去,边塞等还存在以物换物之地不了解,但处于中原地区,距离天子脚下长安城只有三四百公里的平成县下,推进的非常不错。
最起码,连陈舟这个刚来没几天的都了解到了。
而相比这三种‘硬’币,同时推出来的‘软’银票就不怎么受欢迎了,这虽然是皇家钱庄联合各地大小钱庄强制出品的东西,同样受到法律保护,但在大家的固有印象中,纸是不可能跟铜银相比的。
陈舟对于朝廷搞经济举双手支持,毕竟能费这么大力气推行新制度,说明国库有钱能让皇帝陛下折腾,能推行下去说明皇权稳固,且之后大家习惯了这套制度,带来的后继收益也绝对不小。只要没人作妖,不出奸臣佞臣,不盲目自信扩张疆土,维持几十年的和平生活完全可行。
如果余生真的要在这地方悲催的生活,那陈舟还挺庆幸这是个和平年代。
扯了这么多,只想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如果顾正歌真的怀揣五十两,那肯定是一笔不小不轻的银圆饼子,不可能全部藏在身上,也不可能林阿家翻了半天找不到。
林阿家有点没音了。
顾正歌也不是个傻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从来不跟林阿家硬碰硬,低头垂眼,一脸的受虐小哥的样子,对比林阿家的咄咄逼人,让人忍不住偏心他。
村长听了这话,问林阿家:“你是不是翻他东西了?”
林阿家想了想,否定了:“我怎么敢翻他东西,我又不是他亲阿家......”
“我的衣服都被拿走了。”
顾正歌依旧声音轻轻的说:
“不是我不想把衣服给赵万春,只是他又不是我亲弟弟,我一个小哥总觉得自己衣服穿在别人身上,丢人。”
“......”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