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叫了叫魂才算完,今天俩孩子还说让给这个坏哥哥出去,被我骂了一顿,把自己的饼都省下来给他了!”
“唉,你说我也不是贪图他那点钱,但一家人过日子就不能计较,那些钱出来给二春娶个小哥多好,也不会被人笑话——我可没逼他,我怎么敢!”
一字一句,把自己这个后阿家描述的那叫一个伟大贤惠。
顾正歌揉揉眉心,累了这么久咋一睡个好觉,身体肌肉就开始作妖,全身酸疼的感觉和胃里空荡荡的抽痛让他差点一下没起来。
歇了一会才掀开被子起床,脱下自己带着脏污的睡的皱巴巴的外衣,顾正歌打开门走了出去。
客堂里站着好几个四五十岁的阿家,一边做活一边听着林阿家抱怨,间或出声发表一下意见,有可怜顾正歌帮他说话的,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搓火的,还有旁敲侧击打听消息的。
顾正歌出来之后,大家手里的动作就全都停了,好几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连林阿家都不说话了。
他也没打招呼,毕竟五年过去了,很多人都不太认识了。
走到自己包袱旁,找了件没被赵万春拿走的干净外衣穿上。
这下林阿家又有话说了:“还没出门的小哥也不知道避人,万一外面有男人怎么办,我都臊得慌!”
顾正歌敢肯定,假如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林阿家说话肯定跟难听,但这跟他没关系,反正他不用假惺惺的顾着那一张脸面,用刚起床后沙哑的嗓音冷冰冰回道:
“比不上你给我爹生孩子的时候。”
一时间,气氛开始箭弩拔张起来,那几双带着看热闹神情的眼睛又转向另一边。
林阿家眼睛一动,不跟他硬碰硬,反而转身对着一个阿家哭嚎起来:
“我好惨的命啊,被自己孩子这么说,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啊,都怪我那男人死得早呜呜呜!”
旁边立马有人假惺惺的劝。
顾正歌现在没空搭理这些人,他的首要任务是喝口水润嗓,然后再填饱肚子,最后给自己腾出一间房来睡觉。
但他不想挑事不代表林阿家能放过他,那人拽着他的衣服,一脸身正不怕影子斜的非要让别人给他评评理。
顾正歌又忍不住揉揉眉心。
这地方就是这样,自己干的那点龌龊事已经人尽皆知,却还要欲盖弥彰的扯着那层遮羞布不让掉下来,好像这样自己就真是清清白白的。
更无奈的是,这村里谁家没些不想为人知的破事?自己嘴里那点渣滓都嚼不干净,眼睛还偏偏盯着别人家的热闹看,仿佛知道别人过得一样不好之后,自己心里就平衡了似的。
就不能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吗?
“家家!”
“阿家!”
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孩子从外面飞奔进来,正是顾正歌的两个倒霉弟弟,一个叫万吉,一个叫万林。
‘万’是顾家这一辈的辈分字,是很早之前的老祖宗传下来的,写在家谱里的东西,一般不会,也没法更改。
赵万春之前也没有‘万’字,跟着他阿家改嫁过来之后,族里给他加上去的,证明他以后算是顾家的半个儿子了。
顾正歌作为这一辈的老大,生下来之后身体不好,半夜经常哭闹不睡觉,他阿家找人花钱给他算了名字,没用‘万’改为‘正歌’,说是正气缠身邪祟不侵。
族里人也没人反对,反正这条族规不怎么拘束早晚要嫁人的小哥。
顾万吉顾万林两人路过顾正歌身边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跑到林阿家身边说:
“阿家,我们把叔叔伯伯都请来了!”
“老太爷和村长也来了!”
林阿家有点吃惊,他一开始只是让他们去叫家里的两位叔伯,没想到连村长和老太爷都惊动了!
顾老太爷是这个村子最长寿,且辈分最大的人,家里孩子孝顺日子过得不错,年纪大了干不了农活,每天无所事事就喜欢凑热闹,加上他辈分大,遇事大家也喜欢把他请来当个定海神针用。
村长姓陈,里长那边挂着号的存在,权力不小,村里大事小事都归他管。
林阿家心想,来了也好,闹得越大越好,他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就不信顾正歌还能厚脸皮死拽着那五十两不拿出来!
可怜顾正歌吃口饭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外边就呼啦啦进来一群人,其中就包括顾大伯和顾小叔。
已经分了家,顾大伯不想掺和,站的远远的冷眼看着。顾小叔倒是觉得有意思,凑到了前面,赵万春也从后面吭哧吭哧的挤了进来。
为首一位中年男人搀着一个拄拐的老头走上来,这就是顾老太爷和陈村长了。
陈村长长得非常有威严,抬眼一瞧迎上来就要哭的林阿家,眉毛一竖骂道:“顾万林跟我说你们家有贼偷了钱,我带了这么多汉子来打贼——说,到底怎么回事!”
林阿家忍不住偷偷瞪了眼那说谎话的臭小子,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用手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