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辛显得茫然,喃喃叫:“大少爷、二少爷?”
灵剑倒是又在他面前散去。
二郎被哥哥带下山,紧张非常,兼又困又饿,天寒受冻。如今闻到屋子里的rou味儿,先呆呆地咽口水,叫:“有rou!”
谢辉拖着弟弟进屋子,后面跟着昆吾庄的仆从。
邱辛咂舌。
他身在昆吾庄也有几年,自然听说过少庄主和少夫人的事。也约莫知晓,少夫人是不满少庄主浪荡薄幸,这才离去。照这个说法,少夫人看少庄主的其他孩子,总该颇不顺眼。而清少夫人、秋水少夫人也自然知晓这点,不会有意将孩子送来。
难不成……是两个少爷自己的主意?
邱辛往下看。
谢辉听了弟弟的话,笑一下。
他原先还很自如,但站定之后,反倒显出些扭捏,抬头看容玉和邱辛,眨巴眼睛,问:“神仙哥哥——我爹爹走了,往后才来接我。我前面听人说,你是镇上的先生,那你可以收我这个学生吗?”
这么一长串话,让一个四岁孩子说出口,有条有理。
邱辛更是感叹,想到自己家里这个年岁,只知道争糖糕吃的弟弟妹妹,看谢辉的眼神带上一点敬色。
此前听说家中大少爷聪明机灵,如今看,这何止是机灵啊!
简直是个小人Jing嘛。
容玉心头空空。
邱辛感叹完了,一样看他。
这一大两小的视线落在身上,容玉的眉尖一点点拢起。
他此前不知道谢辉的身份,觉得这孩子可爱非常。但如今,他知道谢辉是阿兄和谢雪明的骨rou。说来,自己能有逃出的四年,便是因为谢辉出生时耗费了阿兄太多心力。
他看谢辉满怀期待,眼睛亮亮的,脸颊被冻得发红。仿佛要流鼻涕,但这小孩儿年纪这么点儿,就知道好面子,拼命吸着,还要不显露痕迹,颇为辛苦。
容玉心烦意乱。
他抬眼,看着送两个孩子身后的仆从,问:“是谁的主意?”
他并未问得很清楚,但没人不明白容玉的问题。
——是谁想到让这两个小孩儿来找自己?
仆从忐忑,听谢辉插话:“是我呀!我想来找神仙哥哥!”
容玉自然不信。
他仍然看着仆从,见仆从不答,便转而问:“你们在庄里是做什么差事的?”
这回倒是有了答复。
无非是烧火劈柴,喂马做饭。
容玉毫无印象。他敷衍地点了下头,只觉得烧rou、过年的心情都淡下不少。
他说:“少爷是小孩子,你们怎么也跟着胡闹?如今腊月,大郎、二郎还是好生待在庄子里,莫要受了凉。”
二郎尚且懵懂。听着这话,仍对着煮rou的锅子吸口水,还拉着哥哥的衣袖问:“阿兄,吃rou!”
饶是谢辉正因容玉的态度颇受打击,也因二郎的话,升起一点好笑。
但他到底没笑。
容玉起先只是心烦,但听二郎叫一句“阿兄”,他的心情堪称恶劣。
谢雪明自己不回来,但还是让他的孩子,毁了自己的新年。
容玉站起身,面色冷下,说:“我说话那般不顶用?好,你们自便。”
说着,竟是直接离开这屋子。
邱辛迟来地“呀”了声,追上前去。
留着仆从、两个小孩儿在屋子里。
仆从在昆吾庄的时候,不敢不听大少爷的话。
如今下来了,一样不敢不听容玉的话。
认真说来,少庄主放在心尖尖上的少夫人,总比两个庶出的少爷重要。
仆从对视一眼,往前,不顾二郎的哭叫,把两个孩子拤起来,要再上山。
抱住二郎的仆从十分辛苦。二郎才多大年岁,平时在家里,虽说秋水不受少庄主眷顾,可总不会饿了冷了孩子。到如今,他爹爹抛下他离开,哥哥说带他出来玩儿,却又在这么难过的时候被赶走。
二郎尚不知道,自己心头溢满的情绪叫做“委屈”。
他仅仅是哭,哭得撕心裂肺,兼拳打脚踢。抱着他的仆从苦不堪言,勉强安慰:“二少爷莫要难过了,等回了庄子,我们便烧rou!”
二郎:“哇——哇——”
谢辉倒是还算冷静。
明明要来的是他,听懂了容玉的厌烦和拒绝的也是他。到此刻,小孩儿虽然一样难过,嘴巴瘪起来,眼睛都泪汪汪的,但还是乖乖被抱在怀里,还有工夫劝弟弟:“二郎!啊呀,二郎,你莫哭啦……”
二郎:“哇——”
谢辉示意仆从把自己抱得近一点。仆从犹疑地照做,看大少爷伸出手,在二少爷眼前摊开手掌。
掌心上升起一点莹莹光亮。
仆从看在眼里,暗暗心惊。
大少爷才多大啊!
竟然已经引气入体、开始修炼了吗?
二郎不懂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