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当中,原本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小动物们,逐渐往他们的身边靠拢,甚至有雪白的夜枭翱降下来停在穆承雨踩踏的神木上,月光清澈如水得从林荫间流淌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彷佛具有了温暖的热度,融化了穆承雨脚边周围的雪。
白杉城率先发现了异状,周围的动物会往他们身边聚拢,不存粹是因为香囊的缘故,而是他们周围的气温逐渐高升了些许的温度,他将穆承雨小心翼翼得抱下了神木,又往林间更深处行走,果然所经之处温度都提高了,两人踩踏的步伐,也汇集成半融化的雪渍。
就在此时,树林间突然发出了一阵阵嘶哑的嚎叫声,惊吓得一众盲目尾随的小毛球们成鸟兽散状,一溜烟就消失在森林深处,穆承雨跟白杉城两人对视一眼,便二话不说往声音的来源走去。
他们循着声音的方向凑近,不过走了五十来步,就看到了雪地上出现了暗红色的印渍,白杉城眉头一皱就要带着穆承雨离开,却看到穆承雨拉着他的掌心往前方一指,赫然是好几块横断倒榻的巨木,而哀嚎声来自一只被巨木压住腿的野兽。
是一只银灰色毛发的熊,身量看着不大,高度莫约只到白杉城的腰处,是一只幼熊,一只脚卡在断木之间不停挣扎,却蹭出越大的伤口来,汩汩冒着鲜血。
两人心中立刻达成了想同的想法,穆承雨环顾了四周,低声道:「怎麽办……」
「你先回去。」白杉城斩钉截铁得下了指令:「沿途回去不要回头,我请我的副官过来帮忙,这里不要久留。」
穆承雨眼神尽是不赞同,白杉城却淡淡得截断他的後话,语气坚定道:「承雨,这断木直径没有很大,我先试试看,如果真的不行不会勉强,你先回去,我待会就去找你。」
话才说完,白杉城已经矫健得跨到了小熊的後方,观察了一会儿他的伤势跟Jing神状态,小熊像是嚎累了,奄奄一息得摊着直用前爪往前刨雪想脱困,白杉城迅速撸起袖子去挪动那两大块断木。
他们俩人都心知肚明,一只幼熊并不危险,何况是一只受伤的幼熊,真正危险的是牠的母熊,还是一只刚丢失幼子的母熊,要不是知道白杉城受过特殊的训练,肯定死活都要把白杉城给拖回来,并交给其他人来处理。
他心里想着,就刚刚白杉城单枪匹马,独自跑到了一只完全未经驯化的野生动物的身边,光这画面就足够把白杉城的副官给吓出心脏病了,穆承雨也不愿白杉城独自暴露在风险之下,赶紧用通讯器联系了裴纷冥。
才刚刚跟裴纷冥交代清楚事情始末,最不好的预感果然发生了,穆承雨听到一阵阵比幼熊发出的哀嚎还要响亮数倍的嘶吼声,虽然明白杉城的本意是不希望他涉险,但穆承雨几乎是没有多犹豫半秒钟,就决定折返去帮助白杉城。
等他跑回了原处,幼熊脚上的断木已经被移开,小熊也驼着身体缩到了一旁的树木下,断木处周围全是凌乱的脚印跟爪痕,有白杉城的也有母熊的,但就是没有看到他们!
穆承雨心乱如麻,追着脚步的泥印边喊着白杉城的名字,直到他追到一处小断崖,前方就再也没有路了,脚步印也停在这里为止。
穆承雨整颗心脏几乎都要停止跳动,而且似乎真的停止了那麽一两秒钟,他的脑袋突然闪过了一阵黑影,呼吸也逐渐使不上力,胸口像是要炸开一般的疼痛,他却半点声音都没有力气喊出来。
好不容易缓过了最难受的瞬间,他奋力得跑到了断崖边,一望下去,虽然不算真的很高,但也足够摔死一个人了,而且底下明显就是一大片有东西才坠地的狼籍,甚至还参杂了点点暗红色的污渍,然而同样没有看到白杉城或是母熊。
穆承雨体力不支得跪趴在断崖边,他又不死心得喊了白杉城好几声,耳边传来风声飒飒像是不祥的预感,而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荒芜,都不断得在冲击他的意志力,他摀着胸口,痛苦不已得想着白杉城方才最後跟他说的那些话,浑身颤抖不止,像是快要化开的雪。
「你说要来找我的,杉城,你在哪里……」
就在他快要放弃继续支撑溃散的意识之时,他终於听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回应,白杉城嘶吼的声音从远方飘进了他的耳里,彷佛隔了十万八千里:「承雨!穆承雨!」
一下子紧绷到极致的心脏,又瞬间像海绵一样被松懈开来,穆承雨总觉得胸腔底部好像传出了不好的破碎声响,他的喉头一甜,翻搅的腥味却抵不上他听见杉城的声音之後上涌的喜悦,他咽了口血沫,勉强转过头去,印入眼帘的却是足以让他崩溃的一片腥红。
白杉城朝他奔跑了过来,他身上原本没有一丝皱褶的衬衫,在胸襟处被撕烂了一大片,全被浓腥色的血ye浸shi了,彷佛深刻见骨,穆承雨想到方才断木处上好几道被熊爪撕烂的痕迹,现在全部转移到白杉城的身上,残忍的触目惊心。
「你受伤了……」穆承雨深呼一口气,却没有什麽东西进入肺部,他迷茫得看着扑上前抱住他的白杉城,腥甜的血ye就从他的嘴角汩汩流了下来。
「承雨!」白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