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更别说推开面前的男人:
“师父,男女授受不亲……徒儿,已经长大了。”
半拢着她的身体微微一滞。没想到她会抗拒自己的亲近,季微诧异地低下头:“澈儿,你怕我?”
见她沉默不语,他终是忍不住勾起她下巴,强迫她望向自己:“为什么不敢看为师?”
——抬起脸的刹那,季微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双黛色朦胧的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的泪光。
他心中揪疼,立刻松开了手,声音里带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慌乱:
“为师……为师只是觉得,过去三百年,我对你关心不够,亏欠良多……是为师做得不好……将来,希望能对澈儿你有所补偿。”
晚澈浅怔,难怪师父今晚的言行那么奇怪,大概是听谁说了,这些年她是怎么辛苦照顾他、为他搜寻魂魄的罢?
其实没关系,她的命都是他救回来的,无论怎么肝脑涂地地报答,都是应该的。
他不必如此在意——就像此去三百年一样不在意好了,他们继续像父女一样相处,她心里还能舒坦点儿。
感觉她僵硬的身子稍稍放松了些,季微又趁热打铁道:“澈儿,为师答应你,今后不会再收徒了。此生,为师都只有你一个弟子。以后,剑峰就只有咱们俩过,好么?”
那些个外门弟子,连拜师礼都没举行,根本不算什么,全部打发下山就是了。
晚澈听得彻底愣住了。
这是她心中祈求多年的愿望,从未对他吐露过,师父是怎么知道的?
她惊讶地看向他,发现那双素来冷淡的黑眸里,竟然氤氲着一片缱绻暖意。
不管自己剑诀练得多好,都只吝啬地微微颔首的师父,居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晚澈忽然意识到什么,慌忙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清醒:“师父……徒儿暂时,不想回去了。”
“什么?”
晚澈攥紧掌心,直视着那张和青漓足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鼻子一酸:“师父,徒儿有心爱之人了,是……是一个剑灵。他前些日子陨落了,是徒儿的错,没照看好他……”
她哽咽着,泪珠簌簌落下:“哪怕走遍天涯海角,徒儿也要找到那把剑,再把他养出来,和他在一起……”
宛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季微整个人冻结在原地,从头到脚都冒着寒气:“澈儿你、你刚才说什么……?”
他极是震惊不可思议地盯着晚澈:“你爱上了,一个、剑灵?”
“是。他叫青漓,是徒儿收的首徒……可惜师父没见过他,他天资绝顶,是个特别特别温柔的人。”
她还差点把他当成是师父的私生子。
晚澈轻抚了下戒指,泪中带笑: “对不起……师父,没征得您同意,徒儿已经和擅自做主和他订亲了……”
季微死死盯着她的手,又下意识地看向她耳侧——果然,她还戴着那对星月耳坠。
高兴,又不高兴,生气,又说不清是生谁的气、要把气往哪儿撒——他简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回应!
她不是最喜欢师父的么?不是早就想和他结契做道侣的么?
怎么情意说变就突然变了呢?
天晓得他作为青漓时,有多么羡慕嫉妒“季微”这个男人!
一次次在她醉酒后扮演他,小心翼翼、处心积虑地走进她内心。贪婪和爱恋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最后甚至恨不得杀了他,来取代他在她心里的地位。
她不知道,他在祭坛殒命时,有多么的不舍和不甘,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就是季微时,又是何等的狂喜和庆幸!
到底是季微的魂魄附身了青漓,还是青漓的魂魄夺舍了季微,他懒得去想,也压根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他成了晚澈最爱的男子!他可以顺理成章地和她双宿双栖了!
然而现在,她却告诉他她移情别恋了?
她不喜欢师父季微了,她爱上了青漓?!
那他怎么办?他如何再变回青漓?!
上天为什么要跟他开这么大的玩笑!
一时间,惊愕、失落、酸涩、愤怒……各种繁杂情绪排山倒海地涌上心头,冲击得他脑袋里嗡嗡作响,几乎快要站不住。
“澈儿,你以前明明对为师说过……要和为师做道侣……”他脸色煞白地露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晚澈脑海里一片混沌,已然晕得不记得自己根本没对季微说过那种话。她木木地点点头:
“徒儿是爱慕过师父。但……那时年纪小,又没和别的男子相处过……所以……给师父平添困扰了,抱歉……师父就、就当我是小孩儿过家家,说着玩的罢……”
小、孩、儿、过、家、家?说、着、玩、的……?
季微脑门青筋直跳,只觉每个字都像一道天雷,劈得他天灵盖都冒起青烟!
对,可不是满脑子绿色的烟么!!
晚澈不知他心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