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行?
何况方才报讯的那人轻功俊极,换了自己恐怕没办法奔得那般快。姬平意虽不至于在这方面起好胜之心,但那人十有八九是云深阁的中坚人物,说不定还有几分分量,自然得先弄清楚那人身分。
“嗯……”
被姬平意唤了几次才似回过神来,祝语涵抬起头来,眼中似还有薄雾:“那……多半是二师妹语纤……没想到她竟然在岗哨处等我们,想来师父她们早知我们来了……”
本还以为自己来此全无通知,虽称不上先声夺人,但出人意表间总能在接下来的谈判占点先手,没想到对方竟早已发觉自己四人的行踪。仔细想想这才正确,一来云深阁居高临下,身为武林门派,为了保防,自然有人手时刻监视,让敌人想偷偷入山也是难上加难;二来若非早知自己要来,以卫纤如在云深阁内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身分,不可能一天到晚在登天阶坐地等着自己,身为执法的她俗事繁忙,恐怕比自己在威天盟里还要忙上好几倍呢!
没想到祝语涵的二师妹叶语纤竟冲到云深阁最近入口的岗哨处等着自己,若不是因为她心思细细腻,一路上先帮自己向众人打过招呼,免得每过一次岗哨还得说服一次,姬平意还真以为连祝语涵极亲近的这位师妹也站到卫纤如那边,要和自己夫妻为难哩!
虽知云深阁高手云集,祝语涵的几个师妹都非等闲之辈,更别提武裳盈和卫纤如,但现在见面,姬平意仍受震撼。不论花氏姐妹的剑气,又或叶语纤的轻功,在在都是强敌,他才知道自己原先有多么轻敌。若方才当真硬冲,迫得彼此只能为敌,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晓得是谁呢!
现在却不是管这种事的好时机,本来在入山时是祝语涵带的路,即便她注意到给自己留面子,然而一个熟门熟路,一个却是初到贵境,姬平意拼了全力才能跟上她。
但愈近入口,祝语涵的脚步愈慢,他以为妻子要保留体力应对强敌,或者等自己跟上来才放慢速度,可愈走愈近,愈是发觉不对。本来该是祝语涵领路,现在却变成自己牵着她的手,几乎是硬拖着才能走在吴羽之前。如果不是眼前只有一条路,姬平意没有把握这样下去会不会迷失。
原本心中难免有气,但一回头却见妻子垂首低头、步履维艰,再没半分初见时的清冷自若,姬平意心下一软,话到嘴边也骂不出来,只能硬拖祝语涵走着,心想:无论如何今日自己都不能退却,纵不为了祝语涵,也为了威天盟的将来。
转过路角,早领先两人的姬梦盈陡地停步。姬平意的心思都摆在妻子身上,若非身为练武之人,反应之快远超常人,只怕要撞在妹妹身上。
反倒是走在最前面的吴羽,虽也停下脚步,却不似姬梦盈涩滞,几是举步难行。
“怎么回事?”
妻子一进到此处便即失魂落魄,虽早有心理准备,但她竟失落成这等模样,姬平意心下也是惴惴。没想到连妹妹也变成这样,姬平意一时火起,心想:云深阁再厉害也没有黑道联盟强大吧?
拉着祝语涵从姬梦盈旁边一探头,一时间竟也惊得呆了,只是他终比妹妹惯于战场,眼前景况虽怵目惊心,倒没让他为之失神,一时间却也说不出话来。
只见眼前一条阶梯扶摇而上,两边都是高耸入云的山壁,阶梯之窄使人不能并行、马不能联辔,加上山壁高耸,顶处林木横生,连日光都不能漏得几线进来,隐隐有些Yin森,光看都令人心惊rou跳。若有敌人硬拦于此,要攻上去真是难如登天,登天阶绝非浪得虚名。
尤其两边石壁上刀剑兵刃痕迹累累,即便时日已远,青苔掩去部分激战痕迹,但就算在如此Yin暗的光下仍可见战痕四布,可知先前在此发生的战况有多么激烈。
加上里头人影随着掩映折射而下的日光微微摇动,怎么看怎么像是大战之后人气尽失的Yin间鬼域,Yin魂在冷寒山风间晃动。即便姬梦盈已非吴下阿蒙、即便姬平意也算见过世面,陡地见到如此异象,只倒抽一口冷气,没吓得转身逃离,已算是胆量很大。
先前听说卫纤如单枪匹马将黑道大军硬挡在登天阶外两日一夜,姬平意还以为传闻有所夸大,即便云深阁传人的武功再高明,终究是人非神;黑道联盟之人武功有所不及,终究占了人多的便宜。纵使单打不胜,这票黑道强徒可不管江湖规矩,一票人一涌而上,明的兵刃、暗的暗器毒物齐出,纵有三头六臂也难抗人海战术,如何能以一人之力挡得这么久?
但见登天阶的形势之险,姬平意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与登天阶险阻相较之下,前头的山路简直是平地坦途。虽说因着形势太险只能一人当关,多一个人也无法并立;若当关之人武功够高、心志够坚,即便来敌再多,这地形也不利剑法施展,但只要坚守不退,敌人想要强行冲破当关者的剑围实是难上加难。当日卫纤如强撑二日一夜,只怕有三分可能。
尤其此处光线如此薄弱,虽有利于暗器突袭,更多了几分Yin曹地府般的森寒。
虽是盛夏三伏天气,背心却不由冷汗直流,令人战意顿消。像他这等正道中人已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