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拂过柳絮间的清风,只教人心旷神怡。
郎千行静静凝视着他,他能够感觉到,这首曲子的温柔,尽管弹奏的人看上去那般冷漠。
他想,云珏大概和云华是不同的。
云华总是笑着,所有人都以为他最随和最温柔,然而却看不见他笑容背后的恶劣。云珏在天云宗的人眼里就没笑过,所有人都以为他不好相处,然而他却可以在听过他的不满后,顾及他的感受,用行动给他想要的答案。
包容,郎千行隐约体会到了秦朗对他的态度。
[叮,郎千行――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
或者这只是秦朗琴音的效果,但郎千行却是收起了之前的不屑与嘲讽,认真地听完,认真地记下每个旋律。
秦朗双手平放在琴弦上,一曲已经结束了,他站起来,看着郎千行道:“听清楚了吗?”
郎千行回味了一番然后点点头。
“那就回去罢。”秦朗转身又往书案边走,显然是要继续挑选石料。
郎千行站着没动,似乎是欲言又止。
秦朗瞥了他一眼,重新从储物戒里拿出材料放在案上,“有话就说。”
郎千行舔了舔唇,“师尊,以后每晚我都可以来找您吗?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师尊白日里要炼器,那我就辰时来找师尊修习。”
怕秦朗不同意,他竟然大胆地又提醒了一遍秦朗如何做他的师父。
秦朗微恼,一挥袖将他撵出院子,清冷的声音远远地送了他一句:“得寸进尺。”
郎千行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衣衫上沾的青草碎屑,朝着云珏的方向揖手行礼,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一路上脸上都是挂着笑的,毕竟师尊只说他是“得寸进尺”,却并没有说不行。
秦朗想说,他老公的理解能力真是一百分。
于是,第二晚,郎千行果然真在辰时又来到秦朗的房门前。
秦朗今天重新又添了一种石料,从灵泉沐浴回来的时间稍微晚了一些。看见站在院子里等他的郎千行他也就是看了一眼,没让他走。
见秦朗没有要撵走他的意思,郎千行就自己跟了上来,随着秦朗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师尊……”进了房间后,郎千行软软地喊了一声。
这让秦朗想到了上个世界的小狐狸,如果郎千行现在也有耳朵的话,那立起来的耳朵就是耷拉下来的模样,委屈得很。
仿佛就是一个“我想要上课,然而老师你却不教我”的学生。
秦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过来给我磨墨。”
仍是心软了。
秦朗看着郎千行乐颠颠走过来的模样,仿佛看见了一条大尾巴狼。嗯对,这个世界他老公不是可爱的小狐狸,是一条满肚子坏水的狼。
“师尊写的是什么?”郎千行磨着墨,看着秦朗写字。
“关于冶炼。”秦朗简单解释,一直没有说他平时在铸剑殿内一直铸造的那把剑就是给郎千行的。
然后师徒二人就无话说,郎千行虽然打的就是每晚和秦朗待在一起的主意,但也不会真的打扰到秦朗做事,从而真正惹恼他。
等秦朗写完了,才发现郎千行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他错开视线,大约是不习惯郎千行那般专注看着他的目光,“看着我做什么?”
郎千行仍然将目光锁在秦朗脸上,语气稍有些轻挑:“看师尊好看。师尊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哟,小伙子你这句土味情话说的不错哦。
云珏虽然每次在天云宗内出现也会被诸多弟子们看,但那些弟子们的目光多是偷偷打量,不敢直视他。
就连爱慕着他的云华看他也是非常委婉含蓄的那种。猝不及防被郎千行这么直勾勾的眼神看着,甚至不分尊卑略带调戏的话怼上脸,让从未接触过情爱之事的他一时间有些羞赧。
于是乎,秦朗又是一挥袖,再次将郎千行撵出院子,这次半句话也没给郎千行留。
郎千行从地上起来,“嘶”了一声,摔得比昨天疼些,但也没受伤,由此可见,他的师尊对他的的确确是宽容。
想起方才秦朗藏在发丝下的耳垂微微红起来时的模样,郎千行就心痒难耐。看似无情无欲的人,竟然也会害羞,这种禁欲的人一旦害羞起来可真是要人命。
清晨,秦朗刚踏出院子,郎千行就跟了上来。
他好像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跟在秦朗身后一直低着头,颇有些认错的模样。
到了铸剑殿外,秦朗准备打开殿门的手顿了顿,“去和仲一伯一练习符纂。”
郎千行不干了:“师尊,我想看您炼器。”
秦朗本想拒绝,但想起昨晚的事情,他却道:“那你便进来吧。”
“谢师尊。”郎千行抬头看着秦朗的背影,他知道昨晚惹恼了秦朗,不罚他一顿怎么气消呢?
他可不想以后晚上都不能再去师尊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