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穿透层层枝桠,映射出姐弟两参差不齐的影子。
他们一同站在路口,等待陈叔将车从车库开出。
安深青余光瞥见安梨白两手空空,并未像往常一般手持学习资料,抓紧一切时间复习。
他低头,只见她双肩微敛,垂首阖目,神情紧绷,眼下是散不去乌青。
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哧哧声使她即刻清醒。她看向面前停留的白色宾利,眼神中仍带着些许迷蒙。
安深青收回视线,和她一起上车。
许是为了补觉,她今天坐在相对宽敞的后座,安深青的左边。
汽车平稳行驶,空调调节的温度适宜,安深青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正想着学校的事情。
忽然,他感觉肩膀一沉,一方柔软贴近他校服的袖口。
他转头,脖颈不经意间轻轻蹭过安梨白乌黑的发梢,一丝酥麻瞬间窜入全身,溶于他的骨髓之中。
他感到十分不自然,下意识动了动肩膀。
肩上传来一声极小的嘤咛,似是在表达不满。
他蓦地想起母亲说安梨白最近在准备联考,每天都学习到半夜的事情,便不再有所动作。
看着她双眼紧闭,还是一副睡意昏沉的模样,他无奈地转过头去。
窗外风景依旧,少年心思难猜。
算了,就让她一直靠着吧。他如是想道。
来到教室,安深青习惯性地将数学作业放在桌子上,接着去走廊的饮水机打水。
早读铃响起,他回到座位。那本数学作业依然丝毫未动。
他只当是组长忘记收自己的作业了,于是连忙拿起作业本,走到数学组长的位置上。
我来交一下数学作业。他递出本子。
就在他将本子递过去的一瞬,对方浑身一颤,只看了他一眼便匆促地移开目光,说:我,我刚刚把小组作业,交,交给课代表了。
这表现就如同见到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他倍感困惑。
同时,更让他疑惑的是,几节课过去,罗逸宁的座椅上空空如也。
自从罗逸宁转学来一中后,安深青几乎与他形影不离。突然失去一个兄弟后,他的心情
变得糟糕许多。
课间,他悄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藏进抽屉,给罗逸宁发了一条信息:
你今天怎么不来上课?
罗逸宁差不多秒回道:
草,还不是昨晚宿舍的那个傻逼。
安深青眉头一皱,随后问清了来龙去脉。
原来,昨晚罗逸宁和舍友起了争执,前者先动手,后者回击。之后两人都被学校处分,回家反省去了。
至于争执原因,罗逸宁没有具体说明,只透露和自己转学的事情相关。
不等他来得及仔细思考,班主任梁启明乍然从他面前走过。
他立刻将手机塞进抽屉的书缝里,然后四处张望,仿佛若无其事。
梁启明斜睨着他,却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上讲台,翻看准备的教案。
台下,徒留安深青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
他可不想开学第一周就被收掉手机。
安深青终于迎来了心心念念的体育课。
做完热身和跑圈运动后,老师就让同学自由活动。
安深青找器材室借球,拎着球便往男生堆里去。
兄弟,我可以加入你们吗?他上前问道。
一时间,几个男生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和他平常来往较多的男生正欲开口,却被另一个男生打断道:我们这边已经满人了。
言下之意便是让他另寻他处了。
他也没纠缠,点点头,转身去其他球场询问。
或许是他今天运气不好,一连问了好几群人,队伍竟然都满员了。
他屈膝坐在台阶上,漫无目的地看向远处,身旁还放着借来的篮球。
此时,郁结占据了他整个心房,头脑闷闷的,好似透不过气。
你怎么在这坐着。安梨白从他背后走来。
不带他回应,她自顾自地说道:你不会是逃课吧。
他最后一次逃课明明是在一年半之前,哪这么劣迹斑斑。
听到这话,他心情更加不顺,干脆扭过头去,反驳道:不是。
她接着追问缘由,他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同她说。
末了,他补充一句:你尽管笑话我吧。
与他预料的恰恰相反,她沉下脸来,表情严肃,拉起他的手腕,说:我带你去找老师。
他急了。这点小事就要找老师对薄公堂,未免太丢脸。
我不去。他抽回手,态度坚决。
她疑惑地看着他好一会儿,许是自知劝不动他,改口道:你在这等我一下。
不久,她带着一双羽毛球拍回来,将其中一只扔